“君明?原来你在这儿啊?”妈惊讶地说。
堂屋正室的屋顶塌陷而露着天,室内一边狼藉。看到这些,先前发生的情形瞬间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充满了我的脑海,让我又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我爷爷呢?”我连忙走到正在和晓晓抬桌子的妈身旁,搭手帮忙。
“你李海叔老了(老寨内方言,对死者的尊称。),帮忙处理事去了。”妈说。
“啥!”我一声惊讶,脑海里就此闪现起了李海叔拿绳子的片段。于此同时,我怎么在书房内睡着一事,也清晰可知。
“是永鹏逼死的!”妈说。
“不是!”
“怎么不是呢?人们都说是他逼死的,就连你胖婶儿也这么说的呀。”妈语气坚定,很是相信。
“会不会是他有病想不开呢?前几天我还听说他病了呢?”晓晓揣测道。
我虽然知道原因,但现实是我却不能说。我很是憎恨爷爷,我憎恨他既然阻挡我,为什么又让我醒来时而得知!为什么让我内心饱受煎熬!
“妈,你们先收拾着吧?我和晓晓去看一下胖婶儿。”帮妈把抬起的桌子于院内放好,我就领着晓晓匆忙前往。
半信半疑的晓晓,问我是否相信永鹏逼死李海叔一说。我只是告诉她我不相信,并没有告诉她详情。取人姓名这恶名,我说不出,即使他是借尸还魂者。我所能安慰自己的说法,也只有全当李海叔是为了舍己为人了。
穿过恢复了冷清的大街,转进胖婶子家所在的胡同。胡同内,明显比大街嘈杂吵闹了许多,放眼可见,围观看热闹的也大都是族人,即嫂子、婶子、奶奶……等女性居多。
走进胖婶儿的家院,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谈论中,无不都是关于永鹏逼死李海叔的说法。旁边,族里的几个男人正在帮忙往棺材上刷着黑墨。
堂屋内,胖婶和子女正趴在李海叔的床前悲痛欲绝。侧房的屋内,爷爷正与李海叔的其他至亲家属以及帮忙的族人,商量着李海叔的后事事宜。
就在我走进侧屋时,晓晓迈进了堂屋。爷爷看到我进来,有些意外,眼神中似乎透露着我不该进来的意思。看到这一幕,我也感到了自己的唐突。无奈,只得走了出去。
“大哥!赶快刷吧!一会儿我还得给石头帮忙……”
用墨水刷棺材的光和叔,与旁人的一句话,闯入了我的耳畔,提醒了我。给石头帮忙?不就是石头他爹明天出殡一事吗?石头?对了!爷爷说他也是借尸还魂者!而且也暗示过要取回他的姓名!怎么办?我要维护石头吗?不行!不能再让他的孩子像胖婶儿的孩子一样,由此没有了爹!
“小白!这个被爷爷控制的石头叔,你能阻挡他,不让他像李海叔这样结束生命吗?”我在心间问小白。
“可以啊,主人。不过,需要他们父子俩容血连体。”小白在心间告诉我。
“啥意思啊?”我在心间疑惑的问。
“就是把石头和他爹的食指各划破,让他们两两接触,然后再通过我发出的玄电术使他们达到骨肉相同的效果。”
“哦……我明白了,石头是借尸还魂者,他的身体与他爹的血肉不一样,你想让他们一样。”我如有所悟,“难道让他们父子俩的血液一样了,就能不受爷爷控制了?保住性命了?”我继续在心间问。
“嗯……这个也不好说,那样他虽然不受爷爷的控制,但是爷爷可以用其它直接了当的方式去杀他。除非……除非我们帮石头解除爷爷的控制之后,我们来控制住他,让他与我们的心锁在一起,这样他一有危险,我们就能感觉到。”
“行!只有这样了!”我点应。
考虑着黄昏将至,傍晚他们就要开始摆宴办丧,眼下还不算忙。事不宜迟,我转身于堂屋,就示意晓晓随我前往。
石头家在寨内的北侧,门前则有一长水坑,坑自东向西至路边转弯,延向了南向。走进他家,院内的人还不算多,帮忙的人正帮其在院内搭着编织布作棚。石头和其家人,身穿白孝,腰系麻绳,悲痛地守在灵前。
我走到石头身边,开口就给其打起了招呼。“悬河叔,节哀顺便。”安慰间,我压低了声音,“能借一步说话吗?”我问。
“什么事?是不是因为偷你安礼爷身体这事?”石头反问道。
“不是,是其他事?”我说。
石头打量了眼屋内他爹的棺材,出堂屋,领我走进了东屋,好奇的晓晓于后面紧跟。
这时,我发现从进他家院与他招呼搭话,到他领我们进侧房的举动,全程他都很正常,没有发现被爷爷控制的迹象。这种情况,我有些纳闷,就匆忙在心间问小白。小白说爷爷的注意力现在正在李海叔,以及永鹏和刘笙的父母身上。而且爷爷是念及石头处理丧事的缘故,才放松了对石头的控制力。
我想了想爷爷在暗室与我所说的话,就开门见山地试探道:“我安礼爷在生前有没有与你讲过他和我爷爷的事呢?”
石头愣了愣,“讲……讲过……”有些结巴,有些恐惧,“你想说什么?你爷爷让你来的?”他反问。
为了防止自己说错话,也为了消除他的戒备,我随即透视感应他的内心,寻摸着他的心思,按心应答。“我是瞒着我爷爷,悄悄来的。”说着,我从他的心思中得到了意外发现,他爹竟然把借尸还魂这事真告诉了他,他害怕我爷爷依这事要挟他,“悬河叔,我也是来帮你的。”我说。
“帮我?帮我什么?给你安礼爷帮忙吗?”石头问。
“这么给你说吧?我想让你的血夜与我安礼爷的一样。”我说。
他匆忙起身,把门关了起来。透视他的内心,此刻他在想,如果他和他爹的血再一相同,而我爷爷不就用借尸还魂这事逼迫不了他?说他不是亲生的了吗?得知他这一心思,我默默摇了摇头,暗暗叹息:“哎!”
“你能做到吗?”石头好奇的问。
“哎!你太小看我们了吧?”晓晓接过说。
“如果你能帮我,让我的血跟我爹一样,你叔我真的不会亏了你!”石头说。
“亏不亏,这有点远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我说。
“什么条件?”石头问。
“咳!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条件,就是我们在电视中所说的。如果有人问你,你别胡说八道就行。”晓晓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哦……这事啊……”石头陷入了沉思,片刻,他拿定了注意,“行!没问题!叔答应你们!”他爽快得答应道。
“嗯,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做吧?”我说。
“怎么做?”石头问。
“很简单,把你和我安礼爷的右手的食指,一一划破,将伤口彼此相对,我让‘外星人’帮你们融合一下就可以了。”考虑着他的家人都在场,又不知他家人还有谁知道借尸还魂这事,我连忙问:“石头叔,你借尸还魂这时家人还有谁知道啊?”
“就我自己!家里人没谁知道了!”石头脱口而出。
“真的?”我注视着石头叔的眼睛问。
“真的!这事你安礼爷告诉我时,是他特意把我叫到一旁单独跟说的。”石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