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问什么肉,怎么就不问清楚呢。
怎么问?
问“包子,你还想不想卖了我啊?”
傻,根本不是一个傻字可以诠释的,好哇啦!
要让他知道我骗了他两年,他不把我的皮扒了喂鱼才怪。
再一想,也不算骗他,我可没有欺骗他的感情。欺骗一个人的感情,首先的必要条件,他得有感情才是。
他有吗?
没有吗?
妞儿表示,不知。
喜欢,妞儿是真的喜欢他的。好看又有钱的小哥哥谁不喜欢?男女甚至老少都皆宜的好吧。
只是爱情的种子昨晚才发芽,因为他一句承诺,一句有头无尾的承诺。
我傻笑,发呆,迟疑,伤感,又傻笑,发呆,迟疑,伤感...
小乙终于忍不住把手贴在我额头上,我躺在床上望着她叹气...又傻笑...她飞奔出去撞上进门打扫卫生的小甲。
小甲:“小乙,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小乙:“小夫人失眠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发呆,我去找主子...”
小甲:“那你还不赶紧去!小夫人白日里睡不着那一定是生大病了,快,快快!”
......
如果爱上一个人是有病的话,我希望有药可医。
上辈子,我爱上一个人三年也没有把他的心捂热,还没来得及说爱他,他就走了。命运和我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把我送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让我又一次遇到了可以对话的,男人。
他面容俊秀,气质动人,为人稳重,心思深沉,简直就是全民皆能为之疯狂的妖孽般存在。
我夜夜抱着他,怎么会不为他心动。之前那些看起来就不那么坚固的心理防备在他一句不明所以的承诺之后,顷刻间分崩离析。
爱情的种子在心中发芽,一夜间茁壮成长,成熟到可以摘下炒成一盘菜。
一抹青色的身影伴着风出现在床边,他坐在床沿,轻轻抚我的额,声音温柔似水:“悠悠,哪儿不舒服?”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悲痛道:“这儿难受。”
他皱眉,我伸手抚开他的眉,咧嘴笑:“可是,看到你妞儿就不难受了。包子,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
我迟疑...
我想说:包子,我们重新开始,让我好好去爱你。随即灵光大现,这么感人的话必须要创造一个浪漫的气氛说出口才有感觉么!
于是,我开口:“包子,我饿了,想吃肉。”
他甩开我的手,凤眼微眯,说道:“你不是会打猎吗?想吃肉,自己想办法去。中午不睡觉我竟以为你是病了,没想到原来只是饿醒了。外屋有点心,想必不用我嘱咐,你也会吃光的。”
这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妞儿在你眼里就只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吃货吗?伦家可是有一肚子感人肺腑的话还没说呢,你等着,且等着!我感动死你!不把你感动得脱衣服献身我就...我就...三天不去兰馨院蹭肉吃,蹭酒喝。
为什么是兰馨院?谁让兰馨院的伙食好呢,要不是每次回来包子都死着一张脸,我能常年驻扎在那儿。
说道兰馨院,反正睡不着,就去遛个弯儿吧。
东南西北像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我摸摸我的脸,又看看我的衣服和鞋子。妞儿洗漱干净,脸上没字,穿着整齐又没裸奔,这些人都是些什么面瘫表情,就连抚琴的柳千羽看到我都惊得琴音都断了。
我一屁股坐在柳千羽旁边,慵懒地靠着他,他随即挥手打发了所有下人。撑着头戏谑地看着我,道:“真是稀奇的很,还以为你是梦游来到我这院子来了呢?”
我抬头看高挂中空的日头,恍然大悟,白天看到鬼,当然会吓到,只不过,是只捣蛋鬼。我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哈气,道:“外头冷,我们到屋里烤火去呗。”
柳千羽伸出手,捂住我的小肉手:“知道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到处瞎溜达,待在被窝里不是很好?手怎么这么冷?他都没有给你准备皮草麾子吗?你好歹是他承认的半个主子,怎么还一天到晚穿的跟男仆子一般。”
我摸了摸身上的布料,抬起双下巴,道:“这是他给我定做的,里头可是夹了棉和丝的。这种半短开衫和长裤多方便啊,穿着裙子我还怎么去趴墙怎么去打猎。披风倒是有两块,裹着得跟只熊似的。回头走林子里,哪个不开眼的把我当猎打了,你找谁哭去。”
“这个你放心,整个山庄除了你这个小混蛋没爱心,其余人都是很爱护小动物的。对了,你的猎打得怎么样了?”他拉着我的手往屋子里走,关上门,把我抱到木榻上用一大块羊毛披风裹住,呵呵,我又成了一头大肥羊,白咩咩。
“千羽哥哥,你看我像一只猎吗?咩~~”一个白眼扔给他,“不会聊天咱就别聊。我给你的啥啥毛,你屋子里的人帮我处理好了吗?还有我要的那些东西...嘿嘿。”我咧嘴,傻笑。
他气定神闲走进里屋,拿出一大布包和一个竹编篮子放在木榻的小茶桌上。
我打开布袋,嗅着鼻子像极了一头熊,闻了闻,不仅没有异味,还有股淡淡的兰花味儿。我伸手拍拍柳千羽的肩膀,夸道:“果然是我看中的人,这事儿办的就是妥帖!”
“你要这些鸽子毛和布料做什么?”
鸽子?我呕~
“别说,那两个字!”我捂嘴,“呕~”
“哪两个字?”柳千羽坏笑,“鸽子~?”那两个字还特地扬了声。
这货是故意的!绝壁的!
我瞪他!
“呕~!”
我也不控制了,吐就吐吧,谁让你招我!只是可惜了我的三色豆饼...
柳千羽嫌弃地看着我,又嫌弃地看着地上一坨白白红红绿绿的粘稠物,眼里蹦出刀子欻欻射向我,骂道:“你个泼皮小无赖,一来准没好事。每天往这边扔一推臭烘烘的鸽子毛让我收拾...别吐了,我的小祖宗,我不说了还不行。你赶紧含口水!咦...你怎么那么恶心,我让你漱口没让你喝下去,哎呀...”
我在羊毛上抹了抹嘴,无辜眨眼看向他,道:“千羽哥哥,人家现在听不得那两个字,就连谐音字都听不得。你都不知道,哥哥这两个字我都是在家练了好久才不吐的,你看我为了练习说哥哥二字不吐,都瘦了。你院子里有没有什么补品可以给我补补的,什么燕窝雪蛤五花肉我都不嫌弃的。”
他不再理我,捏着鼻子朝着门口大喊:“风!进来收拾!小混蛋吐了!”
“啥?小混蛋?...”风和西一同进门,我闭嘴。
风递给我一块热毛巾,我擦完嘴和手,他又利索取回,两个小伙子手脚麻利,片刻间就扫完擦干净地面,茶杯重新换了套新的,茶壶沏满热水,转身出门。
我惊呆,这风驰电速,这效率要搁在现代,一天一幢楼啊,光干保洁他俩就挣大发了。
“你觉得他们干活的速度快吗?”
我张大了嘴,木然点头。
“那都是被你这个小混蛋给逼出来的,但凡要是手脚慢一些,他们晚上就别想睡了。”
“那你得感谢我帮你培训了这一帮高效率的员工,既然我们这么熟了,妞儿就勉为其难收个几斤燕窝回去。好久没帮你收拾东西了,燕窝还在不在那个红花梨木柜子最上面一层啊?”我边说边起身,被他一把薅住羊毛。
“别嘴贫,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你家院子里多的是。说吧,这些...什么毛和蚕丝块用来做什么?”
我故作神秘,颠着我的小肩膀,好死不死,脸上的肉也跟着一点一点抖,增加的不是神秘却是喜剧效果:“惊喜,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我走了。你给我保密,我也给你惊喜!么啊!”我喜欢亲他豆腐一样的脸,每次尝到就好像吃到真的奶豆腐一样甜美。
柳千羽身上散发的是母亲的气息,估计是雌性激素分泌得太过旺盛,才会导致他雌雄同体。
帅哥哥的脸,好妈妈的心。
“千羽哥哥,你的内心深处是否有一种渴望?”
他疑惑,令人惊魂夺魄的大眼望着我,微卷的睫毛忽闪忽闪。
我偷偷咽下口水,继续说:“你的心里会不会有一个声音想告诉我,别叫哥哥叫姐姐吧!”
原本被我亲了变粉的脸唰地惨白,微微抖动红唇,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个生动的字:“滚!”
最后连那块羊毛毯都扔向我,咆哮道:“沾了你的口水,恶心死了,带走!”
我从院子大门探出头,吐了吐舌头,冲他喊道;“你还沾了我的口水呢,什么时候给我打包带回去暖床?”
还好,我只有八岁,还好,我是自冠的庄主夫人...横,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