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欣慰的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家居内饰居然都是实木的,纯中式的古典装修风格别具风味,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妞儿就是害怕变烤乳猪,白天要烧水要点火的吧,晚上睡觉要点暖炉的吧,就算有琉璃灯罩,里头点的也是蜡烛吧。
这是哪个跟我有仇有怨有过节做的设计,怎么一点消防意识都没有的!
元齐拓安慰我,造房子的木材和木制家具都经过特殊处理,只要不浇火油一般情况点不着。
我坐在这座房子唯一的门槛上,头倚着门框,欣赏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景,顺带思考关于人生的至关重要的哲学问题:“晚上吃什么呢?”
元齐拓站在我身边,慵懒地倚着另一侧门框,眼睛注视着远方,眼神里空洞,苍白,茫然,复杂地我看不懂,这个世界太疯狂,怎么我身边的家伙各个都是有故事的人。
“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撑着下巴转头问他。
“你不用知道,一辈子安安心心呆在这里,简单地活着就好。”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又回到了波光粼粼的湖,湖水潋滟的模样荡漾在他的眼里,好看极了。
“那你会在这里陪我一辈子吗?”
他嘴角扬起一丝无奈,摇头。
“那你走之前一定要跟我说,不许偷偷摸摸就走,妞儿会伤心的。”
他点头。
我继续说道:“你走之前我们得先把账结一下,房租就免了,毕竟你是包子选进来的,我也不好这么不要脸跟你算这个。吃的,对,你看你吃了我家这么多年粮食,养得高高壮壮。嗯,还有学费,你跟黑大叔学武功是我介绍的,好歹得抽点介绍费给我...我锄禾你当午!你又打我!对,还有这么多年你打我的身体劳损费,误工费,以及精神损失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不能偷摸着走,走之前必须得写个欠条和联系方式给我,好让我找到你,要钱。”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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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洗的月光,清冷的夜,我抱着小枕头推开忆心院的房门,运用多年琢磨出来的绝学,使劲儿哭使劲儿闹拿根小绳玩儿上吊,直到最后立下最毒的誓言,包子才点头同意我在忆心院里吃饭洗澡和留宿。
“黄土在上,黄土在下,我倩幽山庄悠悠对天发誓,但凡对倩幽山庄庄主毛手毛脚和毛嘴,就让倩幽山庄悠悠一辈子吃不到肉,一辈子是胖子,一辈子嫁不了包子做老公。”
倩幽谷悠悠是谁?
妞儿表示不认识。
大家好,我叫周二,周二的周,周二的二。
就这样,我又死机白咧在包子这里混了两年...的大金床,依然和包子过着有爱无性的柏拉图式同居。
话说,搬家第一天当我正准备洗澡,发现整个屋子里竟然没有澡盆的时候,恍然大悟,包子真坏,他不就是想我腆着脸回去求他么。
那我何不从了他的奸诈,顺了他的意,嘿嘿嘿...
脸皮在他那儿值几个钱,他想要,只要不嫌肥拿去炒菜都没问题。
河边的木屋我很大方地留给了元齐拓,只不过那张木香四溢的实木床晚上归他,白天归我,呃...偶尔晚上也归我。
包子大概是嫌我运动少,一到天亮就把我薅起来,吃完早饭就让我滚蛋。
这两年也算过得充实,早上到处溜溜哒哒,回到河边木屋差不多就中午了,睡一觉起来就日落西头,开始出发去忆心院吃晚饭天就黑了。
吃完饭偶尔去柳千羽那儿晃晃,把在元齐拓那儿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的气全撒在柳千羽及他院子里花花草草的身上。谁让柳千羽不会吵架呢,是呀,他是不会吵架,但把他惹急的人全都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最重要的我先提一嘴,本夫人最终还是众望所归,不负所望,跟着柳千羽练就了一番绝学,从此山庄上下但凡能喘气的都不想再看见我。
瞧,能做到人畜共弃的,恐独夫人我一人。
哈哈哈哈...
话说搬家后第一个风雨交加漆黑的夜,我实在不想风里来雨里去,便在河边小苑呆着了。夜半时分未到,窗前忽闪而过的影吓得我魂不附体,一个惊叫从床上摔落,顺势钻进地铺的被窝里。
我拉拉他的衣角,战战兢兢说:“拓,窗外,好像有...东西...”
元齐拓连眼都没睁开,幽幽说道:“你的包子查岗来了。”
我欣慰道:“哦,那我们睡吧。”
缩在拓的被子里,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满是荡漾。心情好,自然睡得安稳。于是没心没肺如我,就这样和元齐拓在一个被窝里睡了整晚。
包子最是爱吃酸的,至今我仍清晰记得他当时问静静是谁的那个傻样。当初决定和元齐拓住在一起就是为了点起他心中嫉妒的小火苗,看来这招成效不错,小样儿,还学会巡逻查岗了,总经理兼保安大队长,嘿嘿...
有一必有二,我尝到一次胜利果实甜美的滋味,怎么会舍得放下这份甜滋滋呢。
我跟拓商量着演一出戏,这小子竟二话没说就点头答应了,搞得我相当有些不适应。
这真是那个动不动拿话怼死我,用针威胁我,用m药吓唬我的元齐拓么?
微风细雨,水波涟漪泛泛,蛙鸣虫叫交错织成一首优美动听夜的舞曲,木屋内销,魂的旖,旎之声泛起空气中缠,绵的飘荡。
“拓...啊...好舒服...”
“拓...往上点儿...嗯...”
“轻点儿...啊...不是这儿...下,面,下,面嗯...”
“疼...拓,你温,柔点儿...嗯...”
转过头对着正在帮我按摩的元齐拓做嘴型,问:“他来了没?”
他点头,外加一句:“趴好,别乱动。”
于是乎,我更加卖力发波,浪地叫,元齐拓这家伙吧还挺配合,我越叫得大声他就越使力,他越使力我就叫得越大声,如此反反复复,妞儿觉得到最后自己不是睡着的,而是疼晕的。
怪不得说帮我按摩答应地这么爽快呢,原来是早想好了怎么折磨我,赤果果的心机不纯我居然没看出来,真是吃得太好被脂肪糊了眼了。
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第二日当我撑着小腰,捏着细...现在不细了,捏着肉胳膊出现在忆心院的时候,等待我的是院门紧闭,我反省,昨晚玩儿大了,包子生气了。
我再反省,戏剧效果还是没有达到预定的期盼,包子如若真的生气就应该一掌推倒大木门,直接把元齐拓揍一顿,顺便帮我报了拓平时欺负我的仇。
我暗自得意,一系列彻底吃掉包子的计划阴风阵阵地产生了...
自此往后,但凡刮风下雨打雷下雪来大姨妈的日子我都呆在河边木屋里和元齐拓过二人世界,他洗衣来他做饭,他挑水来他砍柴,我只负责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