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时辰前,她正与母亲祭拜才刚下葬的驸马爷,她就被大伯父的人带回了草堂,不问缘由的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
究其原因,是因为刘珠儿一再不同意大伯父进宫选妃的安排。
宫内早有传言,老皇帝活不了多久,这一次选妃是为了给皇帝冲喜,若是不成,就会成为殉葬的妃子。
刘珠儿才刚刚十七,正是如花的年纪,岂能因为一时的荣华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刘珠儿誓死不从,她的母亲也前来阻挠,被大伯强制之下,以刘珠儿不孝之名用了家法,甚至亲手打了她三十几鞭子,把刘珠儿的半条命都打没了。可这还不算完,大伯父家的小女刘月容平日来便对刘珠儿欺压打骂,当天夜里还将刘珠儿扔进了猪圈,再一次进行虐打,这也直接造成了刘珠儿的死亡。若不是刘珠儿替代原主而活,此刻的刘珠儿已经成了猪的美餐了。
“混蛋!”刘珠儿愤怒的一拳头杵在了地上,愤怒的眼中全是恨。曾经的刘珠儿体弱心善,对大伯父一家的暗中欺凌一再隐忍,可从前还有疼她的爷爷帮衬。现如今,她的地位一落千丈,更因此连累了母亲。
刘珠儿拍拍原主的身子,安慰道,“放心,我既然与你联系到了一起,我就会替你做主,这个仇一定会报。你且放心的去吧,看我如何将这口气讨回来。”
安抚了原主的孤魂,刘珠儿的心也便安然了几分。
“哼!”刘珠儿冷嗤,突然脑子里跳出这样一条讯息,“明日选妃……”
明天?可她现在还在这里。
尽管记忆之中没有关于任何关于选妃的细节,可她还能猜的出来内种缘由。
刘珠儿抹了抹脑袋上已经因为结了血茄而不再流血的地方,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刚刚苏醒的她忆还有些混乱,想了一阵才回想起在原主昏迷前大哭不止的母亲也被大伯父拉走了,如今身在何处还不知。现在,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那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时间不等人,她再拖延下去怕是也凶多吉少。
刘珠儿忍着剧痛,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现在要去找她的母亲,从前的刘珠儿是个孤儿,即便收养他的养父也一生未娶,她从小就从未感受过母爱,更不知道自己的生母,现在却有一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刘珠儿自然要更加珍惜。
就在这时……
“快去看看,人死了没有?”一个妇人的声音。
“娘,死了就死了,作甚这么焦急啊?”
“你呀,就知道胡闹。人死了,我们到哪再去找个人顶替你去选妃?死丫头,也该懂事些了,平日胡闹也就罢了,现在这等关键时刻胡闹岂不是会害了你自己?”
“娘啊,我也不想的,谁知道那个死贱人那么不禁打。”
说话的两人正是刘月容和她的母亲花氏,正焦急的朝刘珠儿这边走来。
刘珠儿也实在无力继续向前,既然躲不过,就与那对母女硬碰硬的见一面,至少那母女俩现在还不敢杀她,只要她不死,这个仇就一定会报的。可她的记忆中全是花氏的好和刘月容的刁蛮,此刻的她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花氏真的如记忆中的好,刘月容又岂能差了去?!可见,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不叫自己再吃亏,刘珠儿决定先躲一躲,在暗处观察一番再做打算。
“娘,娘,看,看,血……”刘月容率先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的血水大呼,紧张不已。她知道自己在天黑前做的那些事,自然怕极了,若是刘珠儿死了,她不就成了要去宫内做妃子的人?!
花氏看看地上的血迹,没有像刘月容那样沉不住气的大叫,反倒细致的观察了起来。血水已经凝固,更因为地上的土而显现出一个人挪动的痕迹。
花氏沉得住气,先回过头安抚已经惊吓不已的刘月容,“女儿莫怕,她还死不了。估计是从猪栏里跳出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刘月容一听,将一直提着的心收了回去,她抓着花氏的手,也上前看了看,“娘,我就知道那个小贱人命硬。”
“你呀,这个时候还在胡闹,现在知道害怕了?”
刘月容鼓了鼓嘴,被训斥之后有些不满,撒娇的说,“娘啊,女儿也是气不过,谁叫她不知道好歹,怎么的进宫选妃了也是美事一桩,得了一笔银子不说,咱们刘家也沾了光啊。”
“嘘!”花氏堵住了刘月容的嘴,提着灯笼继续在四周仔细的瞧。
“娘啊,她会不会自己回房去了?”
花氏摇摇头,“不会,你爹没说叫她回去,她还没那个胆子。现在又被打了三十鞭子,能去哪里?娘估计,她现在应该躲起来了。”
暗处的刘珠儿在心底惊叹。
花氏如此镇定,分析的头头在理。
花氏手中有灯笼,将她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照的又白又亮,只隔了几步之遥的地方,刘珠儿靠着树桩瞧着清清楚楚,就但从那张脸上,刘珠儿就可断定,花氏不简单。
记忆之中,刘家的长子也就是刘珠儿的大伯父在正妻死后不到一个月便娶得二房花氏,花氏是当时街边乞讨的乞丐,后来被大公主(刘珠儿的奶奶)买进了府内做丫鬟。谁知道,花氏进府才不到两个月,就爬上了大伯父(刘兆坤)的床,刘兆坤在忍受大公主的阻挠和驸马爷的鞭笞之后仍旧娶了花氏,同年的腊月,花氏还生下了长子。
尽管这件事在当时气的刘珠儿的爷爷旧疾复发,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可还是没能阻止刘兆坤对花氏的好。
花氏生就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她的女儿刘月容更胜,只是刘月容头脑简单,只有刁钻跋扈和她的大小姐脾气,却没有半点花氏的样子,甚至连花氏的两成都没学到。
“娘,我们走吧,她肯定死不了。”刘月容催促道。
花氏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继续查看猪栏的四周,似乎发现了突然没了血迹和痕迹的地方有蹊跷,她兀自向前走,将灯笼提的高高的,抬眸一看,瞧见了正靠在树桩边上的刘珠儿。
那张本挂着温和的脸上瞬间多了一层冷霜,语气却温和依旧,“丫头,叫大伯母好找。”
刘珠儿靠着树桩,没吭声。
一见刘珠儿无事,向来刘月容不懂得如何说话,更不懂得何种场合说什么。听得花氏如此一说,没看见刘珠儿的人就对这刘珠儿大骂了起来,“贱人,你在这里躲着偷听我们说话,你安得什么心?”
刘珠儿离他们这么近很明显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可花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刘月容已经绷不住先将事情抖了出来,怕是她想澄清都来不及了。
花氏也不管刘月容紧张的样子,笑着走上前,亲昵的程度不亚于头一次见到远方亲眷,“珠儿,跟伯母回去吧,伯母给你炖了些鸡汤。明日就进宫了,总要吃家里的最后一顿饭才行啊。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出声呢,是不是还在生你大伯父的气?哎,你也知道你大伯父那个人,他就是脾气急躁,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走,伯母带你回去。”
刘珠儿不说话,眨巴着眼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