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卿望向抱着褚珺逸的韩子箫,两人对视,韩子箫怕褚慕卿不高兴,解释道:“草民怕他摔下来,所以才去抱的。”
被陌生的韩子箫抱着,褚珺逸也不哭闹,小手抓着韩子箫的耳郭摩挲,不亦乐乎。韩子箫看着褚珺逸笑了笑,褚珺逸咧着嘴也对韩子箫笑。
褚慕卿看在眼里,随即撇开了眼。
韩子箫抱了褚珺逸片刻,余光里褚慕卿并不说话,他知趣地道:“王爷公务繁忙,草民便不做多叨扰。”
说着,走上凉亭,将褚珺逸交给褚慕卿。分明可以交给旁边的丫鬟,或是把人放在软垫上。韩子箫偏要把人交给褚慕卿。
褚慕卿放下书,展开双臂去接,韩子箫弯下腰把人交给他,松开手时碰到了褚慕卿的手背,他的手很是舒适,韩子箫下意识地抚过,手掌贴着他的手背滑到指尖。
褚慕卿余光瞥了他一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韩子箫拱了拱手,“草民先告辞了。”
褚慕卿依旧一言不发,褚珺逸看着韩子箫渐行渐远,抬起头道:“糊(父)王,饿。”
褚慕卿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不是刚才吃了糕点?”
褚珺逸扁着嘴玩着衣袖,褚慕卿拿他没办法,唤来丫鬟,让她带着褚珺逸去找奶娘。
袁毅生当天便回了寥城,韩子箫在鹏泰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宋伯带着两名小厮来找他。
“老奴见过王妃。”宋伯见到韩子箫时,还如两年前一样问安。
韩子箫以前很是厌恶被人称为王妃,如今再听,心里有了几分欢喜,这个称呼是唯一可以和褚慕卿扯得上关系的了。韩子箫道:“宋伯,我已不是王妃,你还是莫要这么称呼,免得让人误会。”
宋伯笑了笑,“王爷这两年虽与王妃分隔两地,但并未除去王妃头衔,所以王妃还是王妃。”
原来褚慕卿并没有除去他的头衔。韩子箫把话题扯回正题,问:“不知宋伯可是代王爷传达考题的?”
“正是。”
韩子箫忙问:“考题是?”
宋伯示意身后的两名小厮上前,小厮手上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匹布,一匹染了墨水的白布。
韩子箫茫然地看向宋伯,宋伯道:“这批布乃是蚕丝制成,还未染色,市价十五两银子,王爷说,若是王妃能在三天之内将这批布卖出十五两银子,便算是过关。”
韩子箫双手扯出布看了看,上面沾了大小不一的墨水印。沾了墨的布难以洗干净,即便洗干净再染色,也会给留下印子,卖不出好价钱。
叶青凑过来低声道:“公子,这倒简单,你来卖,我请人来买。”
在一旁的宋伯道:“老奴提醒一下,届时王爷会亲自督促。”
韩子箫合上盛装布匹的锦盒,转身对宋伯道:“有劳宋伯替我给王爷传话,说我定会在三天之内想出办法将这匹布卖出去。”
宋伯满脸笑意,“老奴定替王妃传到。”
宋伯走后,韩子箫打开锦盒摆在桌子中央,坐在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那匹沾了墨水的布陷入沉思,叶青绕着桌子走了上百圈,摸着下巴道:“公子,我看王爷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你。”
“是不是故意的都好,当务之急就是想出办法把这匹布卖出去。”
叶青坐下来给自己倒一杯茶,百无聊懒地看着那匹布,“要不把布放进墨里全染黑,当黑布买了算了。”
韩子箫瞥了他一眼,“用墨染黑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谁还会买?”
叶青哦了一声,继续喝茶。
韩子箫摸了摸那匹布,手感滑腻,是上好的蚕丝料子,平常卖能买个好价钱,染了墨实在可惜了。
褚慕卿给的时间是三天,第一天韩子箫是愣过去的。第二天实在觉着闷,便出门走了走,在街上逛了几圈,还是没想到该怎么把布以原价卖出。
穿进一条小巷子,到了一条河边,河边的一棵古树下,摆了一个字画摊,韩子箫看着那悬在树枝上的一副水墨画入神,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忙过去指着树上的画,问:“老人家,这画值多少银子?”
老叟伸出手比划,“这画只卖两吊钱。”
韩子箫再仔细观察这副画,画工上乘,画得很是精细,只卖两吊钱也算是便宜,“这画可是老人家自己画的?”
老叟点了点头,“正是。”
韩子箫又看了看摊子上其他的字画,边看边问:“若是我要请老人家替我画一幅画,可也是这个价钱?”
“这要看画什么画,要比这简单的,老夫自然不敢多收公子银子,要是更复杂的,那也要费些功夫,价钱又要高一点。”
韩子箫指着一副绘了古松的画,“这一幅怎么卖?”
“这一副要三吊钱。”
韩子箫想了想,这古松许多细节要画,肯定是废了不少功夫的,但只值个三吊钱很是划得来。
韩子箫收起手上的纸扇,笑容满面地看着老叟,“老人家,我们来做一笔生意如何?”
……
第三天一早,蓉城最繁华的街道边上搭起了一个华丽的大货摊,大货摊是一个大竹架子,竹架子上悬着十几副用画框装裱起来的水墨画,很是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