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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酒汤喝了?”
    傅清尘应了一声嗯。
    纳兰瑾枢扫了一眼几分憔悴的他,“宿醉能换的不过一时解脱,酒醒后,该面对的还是逃不了,头疼的也是自己,何必。”
    傅清尘眼底划过一丝寻不到踪迹的讶异,竟被他看穿了,心里更加不好受。
    纳兰瑾枢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抿唇笑了笑,“酒这东西,少喝怡情,多喝伤身,傅将军日后可要注意些,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出气。”
    “知道了。”说完匆匆离去,脸上依旧冷峻。
    怳军两次连败,元气大伤。如今残军留在陵城,距离九和城二十里不到。几位将军聚在一起商讨收回陵城之计,几番商议,决定三天之后直逼陵城城门楼下,将怳军逐出郢国。
    知涵大病初愈,脸色愈发红润。饭后陪着纳兰瑾枢散步,开口道:“侯爷,知涵想离开军营一日。”
    “有事要办?”
    “嗯。”知涵点头,轻抿着唇,“知涵从小体弱多病,每每大病初愈,娘亲便会上佛寺上香感恩佛祖保佑,如今娘亲不在人世,我……”
    “本侯陪你一同去,如何?”
    知涵抬起头,眼里有几分感动,随即眼神又黯淡下去,“侯爷日理万机,军营里头诸多事务要你打理,知涵怎敢耽误侯爷办理公务,还是自己一人前去就好。”
    “军营里头有几位将军主持大局,本侯闲得很,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纳兰瑾枢抬手抚了抚他胸前的发,“怎么,本侯散心的机会也不给。”
    “自然不是。”脸颊浮上几分羞色,“侯爷能一同前去,知涵求之不得。”
    纳兰瑾枢抬头看了看天,偏头问他,“你看,明日如何?”
    “日子侯爷来定,知涵随时都行。”
    “那就明日罢。”
    是夜。
    傅清尘抱着剑坐在城门楼上,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墨空却晴朗得万里无云,圆盘似的银月高挂,将世间万物照得朦胧。
    今日又是月圆之夜,傅清尘打算在无人涉足的地方将就一晚。他已能掌控体内的阴寒之气,平日里运用也能自如,但月圆之夜阴寒之气异常旺盛,还是免不了在体内骚动。
    傅清尘打坐运功压制,乱窜的阴寒之气难以控制,越是压制反而窜得厉害,阴寒之气蔓延四肢百骸,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由内而我散发。
    “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在这时候主动来找我?”耳边是纳兰瑾枢的声音。
    傅清尘被他揽在怀里,身上多了一件狐裘,还是冷得直打哆嗦。纳兰瑾枢握住他的手腕,给他的体内注入真气,将乱窜的阴寒之气压制。
    有气无力的傅清尘意识模糊地倚在他怀里,小声道:“不是有新欢了么?还来理我做什么?”
    “言儿,你只要记住,新欢旧爱,我一个也没有,只有你。”顿了顿,继续在他耳边道:“这一辈子,能入我心的,以前只有你,现在只有你,日后也会只有你。”温柔的声音像是一汪清泉,汩汩流入心田。
    傅清尘冷笑,“说得真好听。”
    纳兰瑾枢抬起他的下巴,离得很近,呼吸可闻,“你是说,我做的不够说的好?”
    傅清尘怔愣住,极近的距离,纳兰瑾枢的唇覆上来。自从六岁以后,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么近距离地亲近他,拥抱接吻甚至更亲密接触,记忆里只有纳兰瑾枢,身体也只被他碰过,只留下过他的味道。这世上只有他会这么放肆地在他身上索求。
    但是,他对别人也一样亲密,脑海里想起纳兰瑾枢和知涵相处的种种画面,傅清尘就想张口狠狠地咬他。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唇瓣与唇瓣之间交合。傅清尘想狠狠咬他的时候,已经沉迷在他温柔的亲吻之中,汲取他甘甜的津液,身体诚实地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抚慰,不自觉地想要靠得更近。
    纳兰瑾枢的手掌贴着衣襟滑入他的胸前,两人胶合的唇似乎再也分不开。月光之下,一白一紫的身影纠缠,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显得这一夜格外宁静。
    纳兰瑾枢首先松开,呼吸悉数扑在对方脸上。托着他的背,手掌抚着他的脸,借着月光清晰看到他闪着水光的眸子,纳兰瑾枢低声说:“我还不曾见过有谁比我的言儿还美。”
    这是他的情话,这人随口都能说出。傅清尘不再是平日里冷着脸的小猫,他眼里的冰渣子早在那缠绵的一吻之中化作一汪清泉,那人的话温暖了他的全部,越是贪恋这一份温暖,就越会失去理智,最后只得任由摆布。
    纳兰瑾枢的手臂揽着傅清尘,让他倚在自己身上,两人依偎靠坐在城门楼上防护墙下,身上盖着一张狐裘。深秋霜寒的天气,互传体温,温暖彼此。
    “言儿冷不冷?”
    身边的人没有回应,他紧紧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只有这一次,过后一切会回归正常,他们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次日,纳兰瑾枢睁开眼睛时,天还蒙蒙亮,原本依偎在他身边的小猫却不见了踪影。
    纳兰瑾枢将狐裘挽在手上,踩着青砖铺成的阶梯一步一步下了城门楼。
    习惯早起的归程看到自家侯爷从城门楼走下来,拱了拱手,“侯爷。”
    纳兰瑾枢走到他面前,“事情办好了?”
    “回侯爷,一切都打点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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