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 道归舟就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和子鸣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道归舟可以清晰的瞧见他脸颊、脖颈、颈窝上的水雾与水珠。
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头发被热气蒸湿了。
还有他的身体线条。
结实而又有力, 难怪他能那么稳当的接住他、抱住他。
摸起来……手感应该很好吧。
道归舟的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究竟费了多大力才忍住没有往下看。
子鸣扬了下眉,带着笑问:“小师叔,怎的了?”
道归舟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热。
他想也许是因为今日这破池子的温度有点高吧:“你先松手。”
子鸣十分自然的松开了搂着他的手。
道归舟深吸一口气, 后退了几步,又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他面前没有镜子, 故而并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有些紊乱。
噫呜呜噫。
这么漂亮的一幅美男出浴图他却不能好好欣赏。
难过过。
因他闭上了眼睛,故而他没有瞧见子鸣半阖着眼眸微微歪了歪头, 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道归舟全身都湿透了。
落下来的时候,溅起的水花也给他脑袋浇了水。
他的头发本就是用发带随意绑起来的,此时也已经散落。
白色的衣袍紧紧的贴着他,让子鸣不由得想到了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
也是池子,也有这样的云雾缭绕。
只是面前的人他虽然是喜欢的,可性格没有那么招人愉悦。
也不会让人觉着可爱。
子鸣眸中的神色有些暗沉。
他是故意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他知道道归舟不会往那方面想。
他垂眸,视线落在道归舟的脖颈上:“小师叔方才是又瞧见了什么吗?”
道归舟的手摸索到了旁边的石块,伸手一撑,就让自己的身体离开了这口池子。
他睁开眼背对着子鸣站着,给自己施了好几个小法术烘干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你说说,你是不是姓蛔?”
子鸣无辜的眨了下眼,正准备说什么,就听道归舟坦诚道:“的确瞧见了点东西。”
子鸣意外的挑了下眉。
道归舟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水了后,又去帮子鸣把衣服捡好。
反正看都看到了,也没必要在闭着眼睛作死了。
道归舟拍了拍上头的灰:“我在内室等你罢。”
子鸣微微颔首。
望着道归舟远去的背影,子鸣的笑意渐渐淡下来。
果然如此。
他能瞧见的并非是未来。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子鸣虽没有头绪,但却并不像道归舟那般有些纠结。
反正他总会知晓的,再说现在的道归舟……他更好掌控。
子鸣勾了勾嘴角,想起了他故意让道归舟看到那两个画面时道归舟的反应,这令他体内压抑着的恶隐隐有些躁动。
他喜欢用一切手段来证明道归舟是在意他的。
即便他的做法有些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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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子鸣收拾好来到前院时,便见苍华真人同道归舟站在院中说话。
他微微顿了顿,苍华真人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
子鸣拱手:“掌门。”
苍华真人冲他笑了笑:“无须多礼。”
他顿了顿,视线又往道归舟和子鸣身上转了转。
道归舟的发梢还有些滴水,但他也没太注意。
至于子鸣,子鸣的头发还蒙了层水雾,马尾更是滴了一地的水。
苍华真人轻声问道归舟:“你们一同泡了鸳鸯浴?”
道归舟:“……喂,您有点师父的样子好吗?”
苍华真人的语气还是那样不急不缓:“一起便一起了,这有什么。”
他失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关系好,我倒还松了口气。”
他抬手摸了摸道归舟还有些湿漉漉的脑袋:“只是也要注意些分寸。”
道归舟心道我和我崽要注意什么分寸,我今晚就是抱着他睡也没事,面上却老老实实道:“我知晓了。”
苍华真人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只白玉瓶子给他:“我要去后山坐一坐,你若是又不舒服了,便拿这顶一顶。”
道归舟接过,没忍住问:“师父,何必呢?”
苍华真人低笑:“你日后便能明白了。”
他摆了摆手,又冲站在廊下的子鸣笑了笑,便直径离开了此地。
道归舟叹气收回瓶子,转身走到子鸣身侧,随手给他施了个小法术:“怎的不弄干头发?”
子鸣甩了甩:“无事。多谢师叔。”
两人走进内室,道归舟见他不问苍华真人亲自来找他是为何事,便主动开口道:“先前我们在临溪镇不是发现了玄天观的阵法吗?后来报给师门,天听堂那边传信给玄天观询问了一下,玄天观那边记录在册的弟子、人员都未曾在瑾年抵达过临溪镇设下聚灵阵。”
子鸣点点头,道归舟继续说:“故而他们也没有法子解释他们的阵法为何会出现在临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