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轻哼一声,绷着架子淡淡的道:“既如此,那便算我冤枉了你们这一次。”
薛瑶抿着嘴笑了一下。薛青则是直接喜的眉开眼笑,露出了几粒小米牙。
薛亦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什么时辰了?”
“巳时啦。”薛瑶答道:“刚过巳时。”
文羽穆心中换算了一下,那就是早上九点多一点,还好,不算很晚。
薛亦也显然松了一口气,“今日天气倒是不错。”
日头大好,他险些以为已经过了午时。
薛瑶道:“奶奶叫小满看过一次,说你们还在睡,就叫人不许打扰你们。不过她一直在等你们嘞。”
事实上,薛母是知道薛亦晚上睡觉是没有歇在新房的,而是自己睡在了西厢房。听到下人回报,说儿子和儿媳妇一起睡,心中转了许多念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薛家的屋舍相当大,三进的院子,正院有一个大花园,是薛父薛母的住处。左右各是一个小院子,分别是薛怀和薛亦两兄弟居住。又并有下人住的排屋,柴房,厨房,仓库等地方。
薛母虽然纳罕,却也不能打探儿子屋里的事,只能猜测着昨晚她离开后小儿子和儿媳妇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借着新人敬茶旁敲侧击一番,所以一直在等着,已经和大儿媳妇在自家院子里消了两圈食。
两个孩子耐不住,这才跑来薛亦这里看来了。
当然,薛母也是默许的。
薛亦神色有些懊恼,嘟囔道:“娘定是在等我们敬茶。”
他看向文羽穆,“我去叫人打热水来,你梳洗了,换身衣服,我们去给娘敬茶。”
文羽穆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习俗。
哎……万没想到他还有作为别人媳妇给人敬茶的一天。
这世界太魔幻了。
好在末世和穿越这魔幻二连击已经将他的神经捶打的很是坚韧,所以他也只是裂开了一瞬,就淡定的接受了。
来都来了,还能咋滴。
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好心态了。
薛亦对薛瑶道:“你们两个去告诉奶奶一声,就说我们已经起了,很快便去正院给她敬茶。”
薛瑶点点头,脆生生的应了,拉着薛青的手跑了出去。
薛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转头对文羽穆道:“我出去了,你自己先把衣服换了。”
他这次出门特意记得把门带上了。
文羽穆循着记忆,找到了原主放好的箱笼,里面有几件新衣服,下面垫着几件略旧一点,但看起来材质还不错的。
今天自然是要穿新衣服,而且要颜色喜庆点的。
选择很少,他最终挑了一件蓝色锦袍,广袖衫外,又披了一层纱织罩衫。
这是花印的独属打扮,不嫁人便可做寻常男子打扮,嫁人后却必须在衣饰上和男子区分开来。
除了罩纱袍,束发也有讲究,不可用冠,而必须用环。
文羽穆找到他仅有的一个玉环,椭圆形,看着玉质也还算细腻。
好在用环束发还是比较简单的,只需要将三分之一的头发捋顺绑好,穿过圆环固定一下,然后再用簪子穿过圆环,二次固定即可。
他打扮好,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光可鉴人的铜镜里,少年长身而立,乌发如瀑,鬓边两缕长发柔顺的贴在如玉的面孔上,温雅的眼睛犹如一汪深潭,透亮又深邃。
这是……他?
末世灰头土脸的日子过久了,他都忘记了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了。
猛然捡起的颜值令他有些欣慰。果然这世上不论男女,都避不开对美的追逐。
薛亦推开门进来了,见到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屋子中间,不由得一窒,眼中闪过惊艳的光芒。
论美貌,薛家人比谁都没在怕的,但文羽穆胜在了气质。
他这样君子如玉,从容尔雅的悠然韵致,薛小少爷还未曾在别人身上见到过。
他一时间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生病了一般,头脑发热,口干舌燥,四肢无力。
文羽穆看他呆愣,眼中有很明显的惊艳,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毫无被冒犯的感觉,薛亦在他眼里就是个大号的孩子,单纯得很。而且他的眼神也只是纯粹的欣赏,并无一丝淫.邪之意。
被一个很好看的人看呆是什么感觉?
答:极度满足。
文羽穆笑容灿烂,“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长得还挺好看?”
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发现呢。
薛亦脸有些红了,讷讷的道:“你看起来倒比我像个书生。”
文羽穆笑道:“可惜我就是个花花架子,读书差得很,考了两次都未得中秀才。”
薛亦皱起眉头,“我看你谈吐不俗,头脑清明,怎会连秀才都考不中?”
文羽穆但笑不语。
薛亦自己脑补了一堆,非常遗憾的看了看他,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仿佛是怕触动他的伤心事。
他道:“你既收拾好了,我便叫人进来了。”
说罢,他走到门口,唤道:“小满,过来。”
小满是他的贴身小厮,脸蛋白白圆圆的,很是可爱,听闻召唤,几步走上前来,“给少爷,少夫人请安,热水和刷牙子都在这,您们用好了只管叫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