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对我还不错,看重我的能力,可是我也知道,我只是你的一个过渡选择,早晚有一天会被你无情抛弃,给你最信赖的温长宁铺路。”
“皇上,你知道我们平民子弟,一路厮杀上来有多不容易吗?凭什么他温长宁想有什么就有什么,我却只能捡他剩下的!”
“我才是大祁第一高手!他算什么,嗯?他算什么?!”
皇帝道:“即便不是禁军统领,五城兵马司统领也会是你的,朕不相信你会为了这点理由造反。”
“反正都这个时候了,说实话吧。”
屠人英冷酷的笑了笑,说:“既然皇上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他一步步靠近,“其实我本来是个土匪的孩子,先帝年间,曾大力剿匪,我爹就是那时候死的。”
“我带着妹妹逃了出来,遇到了前来监军的齐王,他相中了我,培养我做他的死士,我妹妹则被他留在身边做侍女。”
“我学的很出色,超过所有人。他非常高兴,为我伪造了身份,送我参加武举,入朝为官,暗中帮助我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一来,我感激他,要报他的恩情。二来,我妹妹在他手里,我的身世把柄也在他手里,我不得不听从他。”
“这个理由,皇上满意了吗?”
皇帝半阖双眼,掩去眸中晦暗,“原来如此。”
“话说完了,皇上,齐王殿下已经入宫,很快便至,您还是尽快准备好退位诏书,免得多受折磨。”
“您是千金之躯,怎能受得了折辱呢?”
暗卫们紧紧护着皇帝,觑着一个空子,其中一人持剑飞身而出,想要偷袭屠人英。
屠人英反手一挡,双方交起手来。
不过二十余招,一个暗卫就被他斩杀在地。
剩余的暗卫不敢轻举妄动,更加紧密的围在皇帝周围,视死如归的戒备着。
文羽穆在禁军叛乱后没多久就抵达了皇宫,他赶到正德殿时,这里已经厮杀过一场,尸体铺路,鲜血染红的地上的石板,令人望之触目惊心。
他感到有些不适的恶心,这场景让他想起了末世,那没完没了的杀戮,血腥和恶臭。
他厌恶这样的场景,更厌恶有些人为什么在没有天灾的情况下还要搞出人祸,令这些无辜的青年惨死。
他们每一个都那么年轻,是家中的骄傲和希望,就这样折损在了这里。
折损在毫无意义的私.欲和阴谋里。
他眼神冰冷,绕到后面,找了个防守薄弱的地方进入院内。
前殿,屠人英正和皇帝对峙,他摸了过来,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暗处,握紧了手中的鱼肠。
正当他伺机而动,欲取屠人英性命时,齐王带着人赶到。
他哈哈大笑,志得意满的走进殿来,“南宫谨,你手里就剩这几个暗卫了,看你还如何嚣张。”
皇帝冷冷的,不屑的看着他,“即便朕今日棋差一招,错信了猪狗,也不是你可比的。”
齐王冷笑道:“你们各个都看不起我,不就是因为我惹怒了父皇,最先败退,被他过继了出去。”
“有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虽然最早出局,可我却有了很多的时间和机会来发展我自己的势力。”
皇帝道:“你准备了十余年,就准备了这些?若不是运气好捡到一个屠人英,你手里有什么东西可与朕抗衡?”
齐王怒了,“大言不惭!屠人英,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那些暗卫!”
屠人英举起刀,皇帝下令道:“你们不用管朕,一起上!”
如果一个一个上,也不过就是送菜,不如硬拼一把。
暗卫们犹豫了一下,屠人英的刀锋已然快要落下,他们一咬牙,一起迎了上去。
文羽穆嘴角一勾,找到空隙了。
他距离远,所以定要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此时,屠人英全力迎战前面的三个暗卫,后背便露出了空隙。
他手腕一抖,鱼肠出窍,一点寒芒乍然而现,如流星一般划破空气。
这极快的一剑,屠人英刚刚察觉,就已经到了他背后,他奋力转身,却还是中了剑,只是避开了要害位置。
“阁下何人?!”他惊诧,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般高手?
文羽穆身着夜行衣,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雅致冷绝的双眼,如同月神降临。
“来杀你的人。”
话音落,鱼肠剑再度斜刺而去,刁钻的刺向屠人英的心口。
屠人英忙抽刀一挡,险险护住心口,后背上却被暗卫砍中。
文羽穆手腕一动,剑尖顺势上扬,刺入他的喉中。
当他想杀人时,没有人能躲过。他是风刺,是月神,是末世中所有首领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有谁能知道,他其实不爱杀人。
可有些人,却该杀,该死。
齐王望见了鱼肠剑,惊愕的睁大了双眼,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字,就被文羽穆反手一剑刺穿了心口。
一瞬之间,战局颠倒。
皇帝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跃出胸口。虽然他表面上还能维持镇定,但是生死时刻,怎能不紧张。
他口干舌燥,张了张嘴,“这位高人,南宫谨在此谢过您的救命之恩,不知您可否透露身份,我定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