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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树点头:“好。”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龙头”还挺远的,野路崎岖不平不好走,他们就绕到主路上。
    修好的石板路,两条腿的人好走,四条腿的狗就难免脚下拌蒜,看起来既心酸又好笑,寂星湖就抱着阿德走,累了就歇歇脚吹吹风拍拍照,或者换栾树抱。
    走得磨磨蹭蹭,到“龙头”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两个人俯瞰着下面茂密的山林,寂星湖说:“全是树,这上哪儿找去呀。”
    栾树四下望了望,说:“跟我走。”
    于是又从主路下到了野路,好处是阿德不用抱了,坏处是人开始拌蒜了。
    栾树伸出手:“手给我。”
    寂星湖把手放到栾树手里,随口抱怨了一句:“真他妈难走。”
    栾树牵着寂星湖,寂星湖牵着阿德,穿行在参天的林木间,四下静寂无人,只有他们的声音。
    寂星湖说:“我突然想起一部美国电影。”
    栾树说:“《暮光之城》。”
    “靠,”寂星湖一脸不可思议,“你在我脑子里装监控了吧?”
    栾树勾唇一笑:“我陪你一起看的。”
    寂星湖说:“初中看的,剧情啥的我都忘光了,我就记得吸血鬼在森林里飞来飞去,简直酷毙了。”
    栾树蓦地想起寂星湖后背上那双纯白、巨大、夺目的翅膀,他如果飞起来,一定比吸血鬼酷得多。
    寂星湖说:“这里的森林虽然没有电影里那么原始神秘,但也挺美的,是不是?”
    栾树点头:“是。”
    走了半天,寂星湖忍不住提出质疑:“你真记得写字的地方在哪儿吗?”
    栾树说:“别吵,我在努力回忆。”
    寂星湖乖乖闭嘴,任由他牵着走。
    差不多下到半山腰的时候,栾树停住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寂星湖问:“你怎么知道?”
    栾树说:“咱们刚刻完字准备下山,你就被蛇咬了,我记得你就是在这里被咬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提还好,栾树一说寂星湖就有些发憷,他悄摸往栾树身边靠了靠,说:“现在应该不是蛇出没的季节吧?”
    栾树绷住没笑,一本正经地说:“蛇类一般在夏天产卵孵化,秋天正是小蛇们狂野生长的时期,这里又是没什么人走的野路,说不定咱们现在正站在蛇窝里呢。”
    “卧槽,你少吓唬我。”寂星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抖了两抖,他紧贴在栾树身上,眼睛盯着脚下的草丛,把牵引绳往回扯了扯,“阿德,回来。”
    阿德听话地走过来,站在他脚边摇尾巴。
    栾树搂住寂星湖的肩膀,笑着说:“瞧把你吓得,我逗你玩儿呢。”
    寂星湖抬起胳膊就给了他一肘子:“你大爷!”
    可就算栾树这么说,寂星湖已经怂了的胆子也壮不起来了,他说:“要不咱还是回去吧,别找什么秘密了,等下回祝贺和橙子他们一起来了再找吧。”
    “都走到这儿了,放弃实在可惜,”栾树说,“别害怕,我不会让你被蛇咬的。”
    “谁说我怕了,我胆子大着呢。”激将法对寂星湖来说一如既往地好用,“别傻站着了,快找找刻字的树在哪儿呢。”
    栾树拉着他往前走,走走停停,踅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一棵刻字的树。
    字刻得浅,又经过了两年的风吹日晒雨打,已经模糊得快看不出来写的什么了。
    “我……要……”寂星湖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辨认,“奕……不对,是变……成……硬……柿子,我要变成硬柿子,这一定是橙子写的,可惜他现在依旧是软柿子。”
    栾树说:“已经比两年前硬很多了。”
    寂星湖把牵引绳塞给栾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要拍照留念,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找到一个,另外几个就好找了,因为就在附近的几棵树上。
    “我……永远……喜欢……祝贺。这绝逼是孟醒刻的。”
    “我……永远……喜欢孟醒。靠,这俩人商量好的吧。”
    “我希望……所有……学校……都……倒闭。哈哈,这肯定是我刻的,我现在也希望所有学校都倒闭,可惜这是不可能实现的,除非世界末日。”
    就剩栾树的了,可寂星湖把附近的树都找遍了,也没找着。
    “别找了,”栾树说,“我没刻。”
    “啊?”寂星湖朝他走过来,“你为什么不刻啊?”
    因为他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栾树说:“大概是因为我当时想不到要刻什么。”
    寂星湖摇摇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趣儿。”
    栾树坦然承认:“确实。”
    寂星湖本来想把拍好的照片发到群里,可惜手机没信号。
    “回吧,”他说,“都五点半了。”
    栾树“嗯”了一声,无比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爬到山顶,刚好欣赏到日落的美景,两个人抱着阿德,踩着绚烂的晚霞,踏上了归程。
    他们在天黑透之前摸回了搭帐篷的地方。
    和言担心得不得了,手机又打不通,气得把俩人臭骂一通,骂完了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吃饱喝足,舅甥三个外加一条狗,并排坐在山头上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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