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没处撒娇求安慰,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微笑面对生活。
和龄让他留下来吃晚饭,和言婉拒了,他现在只想回家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睡个昏天又暗地。
和龄扶着栾树往家走:“你也赶紧洗个澡,瞅你脏成什么样儿了,大街上的流浪汉都比你干净。”
寂星湖说:“小树身上有伤,自己洗澡肯定不方便,我帮他洗。”
栾树:“……”
不用了吧,那样我会更不方便。
和龄瞪他一眼:“你俩一块儿洗,穿得跟收破烂儿的似的,扎眼。”
栾树:“……”
一、一块儿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有吗?”寂星湖上下打量自己,“我觉着自己挺时尚的啊,Oversize的T恤,吊腿儿裤,三线拖鞋,都是流行元素。”
栾玉山说:“那你留着穿吧。”
寂星湖笑嘻嘻:“我倒是没所谓,就怕给您丢人。”
栾玉山哼笑一声,宠溺又无奈地点了下他的脑门。
回到家,程雪立他妈韩孝秀正坐在院子里择菜,她被栾树的模样吓了一跳:“哟,小树这是怎么了?”
“爬山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受了点儿小伤,不碍事儿。”寂星湖谎话张口就来,“秀姨,橙子在家吗?”
“没在,”韩孝秀说,“去找同学了,一天没着家。”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寂星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程雪立绝逼是找李遇幽会去了。
谈恋爱真上头啊,能把乖乖仔变成野孩子。
寂星湖当然不会多嘴,他从和龄手里接过栾树,俩人一起去洗澡。
搬把椅子进浴室,让栾树坐着,寂星湖蹲在地上给他脱鞋。
栾树左脚脚腕肿得老高,一想到他徒步从藏龙山追到安城县追了几十里,寂星湖就感觉心脏一揪一揪地难受。
“中午在医院输液的时候,”栾树突然开口,“你梦见什么了?”
“我又说梦话了?”寂星湖问。
“嗯,”栾树说,“喊了两声我的名字。”
寂星湖把鞋扔到一边,站起来,抓住T恤的下摆,栾树配合地把手臂抬起来。
“我梦见在藏龙山上,我变成鸟飞走了,你在底下追,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去。”只是叙述这个梦,寂星湖都觉得心有余悸,好在小舅和小树都没出什么大事儿,否则他真的没法儿原谅自己。
栾树仰头看他,微笑着说:“幸好在现实里我追到你了。”
寂星湖沉默片刻,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下次我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找不到我呢?”
栾树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一定、一定会找到你。”
寂星湖笑了下,说:“站起来,我帮你把裤子脱了。”
前一秒还在煽情,后一秒突然就切换到色情了。
栾树说:“我手又没断,可以自己脱。”
“那你脱吧。”寂星湖转过身,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精光,收了他和栾树的脏衣服一股脑儿扔进洗衣机里。
栾树赤条条坐在椅子上,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往寂星湖身上飘。
肩,背,腰,臀,腿……明明从小到大早已看了无数次,就连哪里长了痣他都一清二楚,可是这具身体依旧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寂星湖转过身来了。
栾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抬手把花洒拿下来,打开水龙头调试水温。
“小树,”寂星湖把左边屁股蛋儿冲着栾树,“你看我的纹身,颜色是不是比刚纹那会儿正多了?”
栾树:“……”
星儿,我劝你善良。
“嗯,”栾树扫了一眼,“挺正的。”
“是不是结痂了?”寂星湖扭着腰往后看,“这俩天特痒,又不能挠。”
心上人鲜嫩的□□在眼皮子底下晃,栾树咬紧牙关拼命克制才没让自己变大变硬,他感觉自己快爆血管了。
“帮我洗头吧。”栾树说。
“喔。”寂星湖接过花洒,站到椅子后面去,先把栾树的头发淋湿,然后把洗发水挤到掌心,搓出泡沫,再涂到湿发上,又抓又挠。
洗完澡,寂星湖从头到脚把栾树擦干净,笑着问:“服务到位吧?”
“嗯。”栾树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他只希望这场非人的折磨能快点儿结束,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上限,随时都有功亏一篑的可能。
擦完栾树,寂星湖又在自己身上胡乱擦了擦,光着身子出去找衣服。
他穿上背心和裤衩儿,拿着一条四角内裤进了浴室,亲手帮栾树穿上,然后扶他出去。
“我先帮你把药擦了,”寂星湖把栾树放在床上,“药在妈那儿,你等我会儿。”
寂星湖出去拿药了。
栾树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伸手把寂星湖的长颈鹿抓过来,苦笑着说:“只能看不能碰真的太痛苦了,你说我该不该表白?”
长颈鹿当然不会回答他,栾树自问自答:“星儿刚刚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心里一定很乱,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添乱了,再等等吧,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