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声也有着同样的感受,当怀里温热的身躯乖巧的蜷曲在自己的双臂之中,那些惶惶不安和紧张焦虑俱都离他远去,只余下所求皆所愿,岁月静好。
“声哥,你还生我的气吗?”毕声的拥抱给了喻苗很大的底气,无边夜色正是最好的遮羞布,有些当面说不出口的话,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了。
“比起气你,我其实更气自己。”毕声轻轻叹了口气,在喻苗缠着纱布的脑袋上印下了一个吻:“你吓坏我了,喻苗。我气自己疏忽了,没有及时发现你受了伤。”
“对不起。”喻苗感受到了毕声的心有余悸,顿时难过起来:“以后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该道歉的是我,我让你难过了吗?对不起,可是喻苗,这样的事情,我想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毕声温柔的轻抚着他的后背。
喻苗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声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没有逞强。我以前和爸爸学过一些医术,虽然没多厉害,但普通的小伤小痛我都懂。我脚底的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跳舞只会疼一些而已,不会影响到以后,如果真的很严重,我肯定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还有脑震荡,摔跤了以后这很常见,我没有严重反应,所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忽然晕倒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其实......其实是因为我当时情绪忽然激动才引起的,怪我太沉不住气了,我以为你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没想到你却最喜欢我的表演,我真的太高兴了......所以才......”
毕声听着他很努力的解释,脑里浮现出他那只血肉模糊的脚,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嗓子里的哽咽:“你就不觉得疼吗?”
“其实没有很疼,我涂了麻药的,”喻苗不以为意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再疼我也能忍,声哥,我不怕疼,我只怕自己不配站在你身边。”
毕声再也无法压抑胸中澎湃的情感,俯身深深的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许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有心疼,有惭愧,有不容置疑的占有,更有深入骨髓的缱绻。毕声很想把他整个人都揉碎了安置在自己身体里最柔软舒适的地方,再不受任何一点伤害,再没有任何莫须有的压力和负担。
“只怕是我配不上你。”毕声苦笑着抵着他的额头,自嘲的说。
喻苗震惊了,男神怎么会这么想?想要说点什么来反驳,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心里又纠结又着急,不安的扭了两下。
“喻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迟早有一天你会追上我,甚至超过我。我会一直陪着你成长,但你不需要为了我那么拼,我对你的感情没有附加条件,无论你跳的好不好,我都爱你。”毕声握着喻苗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真挚而温柔的说。
从来会哭闹的孩子有糖吃,他不哭,不过是因为从没出现过能给他糖的人,而现在,毕声迫切的想让他知道,我怀里有很多的糖果,不必你刻意讨好,因为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喻苗感动极了,他从没想过毕声会对他说这些,在他漫长的人生里,从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即便他达成了所有的条件,很多东西都未必留的住。
可现在毕声却把他的喜欢他的心疼毫无保留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个时候哭鼻子真是特别的丢脸,可他真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毕竟这样深情的向他袒露内心的是他那么那么喜欢的毕声。
毕声没想着把人惹哭,先前舅舅还反复叮嘱了不能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于是又后悔该找个更合适的时机慢慢教他,当下收住了话头,又轻声安抚了他几句,好在喻苗自己也觉得丢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声哥,你真的不做《苍穹》的主跳了吗?”为了掩饰尴尬,喻苗换了个话题。
“嗯。”毕声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心不在焉的应着。
“那我也不用参加接下来的培训了?”喻苗猛地抬起头,不确定的问。
“我都不去了,你还想和谁跳?”毕声不悦的把他的脑袋颁正:“别乱动。”
“可是......我想跳啊......”喻苗小小声的嘀咕,不知为什么,经过刚才的那番交谈,有些心事他竟然敢直接告诉毕声了。
“来不及了,话我都放出去了。”毕声捏了捏他的鼻子,琢磨着该让他睡觉了。
“可是这样一来梁导不是太可怜了吗?为了让你来当主演,他真的费了好大的心思呢!声哥你不是说过他是你师傅的朋友吗?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喻苗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看法,毕声听着只觉得好笑,原来小孩心里什么都知道,还能想到人情上的这些弯弯绕绕。
“整天操这么多闲心,难怪你会头晕,快睡!”毕声帮他拉好被子,又把他往怀里拉了拉。
“我现在已经不晕了,真的,”喻苗挣扎着拉住了毕声的手臂:“声哥你听我说,我保证听你的话好好养伤,然后等我好了,这事儿就算了吧?因为我的缘故害得大家那么为难的话,我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一辈子都要惦记着很对不起大家,而且......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跳《苍穹》,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梦想了,我会努力拿到副主跳的角色的,你等着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