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闻乐乐小脸一热,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回家那也只能是我家!
“嘻嘻,帅叔叔你能把我弄得再高一点吗?”快快的软糯的声音里透着期待。
谢溟皓眉头一皱,下意识要拒绝,“不”字滚过舌尖,看到快快明亮的眼眸。
他妥协了。
他让快快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快快第一次在这种宽阔的视野看东西,小脸别提多兴奋了。
“快——”
闻乐乐本想要把快快抱回来,但现在看到快快这样高兴,她的声音又凝住了。
她从没有在快快脸上,看过这种猎奇又开心的目光。
快快从小就很懂事,不会像其他孩子那般吵闹。
可是闻乐乐知道,她也想像其他小朋友那样,有爸爸疼。
算了。
反正又不是天天这么倒霉,连逛个街也能碰到这世上她最不想看到两个人。
回家的路程只有半个小时而已,很快结束了。
闻乐乐这么替自己加油打气。
可是一路上快快抱着谢溟皓不放,基本上把她都给忘了。
谢溟皓脸色虽然不耐,但一双刚毅的手,力度温和地抱着快快,也没有把快快扔给闻乐乐。
车上。
闻乐乐靠在窗边,看着两父女打闹,莫名生出了被抛弃的感觉,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
这个动作很快且轻微,但还是让谢溟皓抓住了,只见他眸光一暗。
一种陌生的感觉充斥他的胸腔,让他很是烦躁。
车里闻乐乐的存在对他来说,更是如鲠在喉。
这个小区是新开发的,到了晚上就十分安静,楼下三三两两的租户在散步或聊天。
昏黄的路灯下,谢溟皓三人的影子被拉长。
楼下。
“喂,你现在可以把快快——”闻乐乐还没说完,谢溟皓的身形越过她,直接往大门走去。
“等等,谢溟皓你等等我!”
谢溟皓像是没听到一样。
闻乐乐一路追着谢溟皓跑,谢溟皓步伐很快,又像是故意不等她,闻乐乐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快快睡着了,乖巧的趴在谢溟皓肩膀上,睫毛又黑又密,像是黑色蝴蝶的蝶翼。
要不是担心吵醒快快,她早就抢过来了。
闻乐乐紧随谢溟皓身后,心想这个男傲慢无礼,嘴巴又毒,天底下没有谁比他更难相处的了!
电梯“叮”了一声,打开。
谢溟皓刚走出电梯,闻乐乐这下比他还快,像是会轻功似得,一下子窜到他面前。
谢溟皓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到家了,你可以把快快还给我了吧,谢总。”闻乐乐翻了翻手心,扬起下巴,一副讨债的模样。
谢溟皓冷笑了一下。
闻乐乐狐疑的皱起眉:“你笑什么?”
“刚才还一副任人宰割的愚蠢样子,现在倒是精神了。”谢溟皓沉着嗓音,隐隐约约透着那么一股子怒火。
“我——”
“明知道那女人是在利用你,你还不敢反抗,懦弱。”
“你——”闻乐乐还没这么当面被人骂过,什么懦弱,什么愚蠢!
“我说错了?”谢溟皓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反问。
当时只要闻乐乐说一句话,谢溟皓立马就可以站边挺她。
他们现在既然是合作伙伴,该给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韩影是什么货色,他怎么会不知道。
谁知,这个蠢女人居然放弃这个机会。
谢溟皓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拒绝。
“跟你站在一起,我都觉得智商被拉低了。”谢溟皓把快快塞给闻乐乐,闻乐乐接住。
闻乐乐气得脸都变形了:“谢溟皓你个毒舌男,像你这种低情商生物,是永远不会有朋友的!”
说完,闻乐乐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气冲冲地扭头走了。
闻乐乐找到钥匙开门,但是她抱着快快不好开门,找了半天掉地上了。
就在她要去捡起来时,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勾起了她的钥匙扣。
“阴魂不散!”闻乐乐冷着脸。
谢溟皓本想帮她开门,闻言,身形一转,靠在闻乐乐的门边,手里捏着那把钥匙,那目光看得闻乐乐心慌。
“刚才你没有说下去,快快可是谢——谢什么?”谢溟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双黑眸比夜色还要跟深沉,像是要看进人的心里。
闻乐乐把快快抱得更紧了,快快大概在睡梦中睡得不舒服嘤咛一声。
这一声把闻乐乐慌张的情绪给打散了。
“谢什么,关你什么事,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就管别人的家事了?”闻乐乐一把抢走钥匙,匆匆忙忙的开锁。
“砰——”
闻乐乐像是被人追杀似得,一进去就把门关上,完全把谢溟皓当成洪水猛兽。
谢溟皓下颌蠕动,肌肉紧绷,一双鹰隼般的黑眸沉得可怕。
闻乐乐一进去,差点腿软,这时候快快慢慢地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家,软软问道:“妈妈,帅叔叔呢?”
“快快,你听妈妈说,那个帅叔叔是个大坏蛋,以后可不准靠近他,听见没有?”闻乐乐蹲下去,揉了揉快快柔软的头发。
这孩子出了一身汗,把头发都弄湿了。
快快眨巴着清澈的双眼:“为什么?”
“因为他是专门骗小孩的,妈妈担心你被他带走,以后妈妈就见不到快快了。”
闻乐乐把自己的恐惧说出口,她咬了咬下唇,呼吸开始颤抖。
“妈妈不怕,我以后不去找帅叔叔,我会听话。”
快快抱着闻乐乐,学着她哄自己的样子,也在闻乐乐的脸颊亲了一下。
闻乐乐差点哭了出来,这孩子怎么这么贴心呢!
谢溟皓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端着一杯红酒,爵士的音乐充斥整个房间。
书桌上放着地皮收购的企划书。
谢溟皓皱了皱眉,走过去把它翻了个面,眼不见心心不烦。
企划书的后面贴着一张记着号码的贴纸。
闻乐乐拷贝资料的时候,手边正好放着的这份企划书。
字写得还挺清秀的,跟人完全不一样。
那个女人嘴巴硬的要死,每天摆着一副宁折不屈的模样,却在韩影面前逆来顺受。
愚蠢。
谢溟皓捏着酒杯,骨节微微泛白,那漆黑的眼眸里泛着冷光,继而烦躁地蹙起眉,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便不去看那张纸条。
见鬼,他想那个女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