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诺在彭思怡的安排下做完了所有检查,彭思怡正在不远处的窗边,打电话询问检查结果。
唐海诺安静的站在角落中,她头微低,退去血色的脸似要融进身后的墙面。
“医生说体检结果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安排术前准备工作。”彭思怡挂断电话,踩着高跟鞋喜笑颜开,她轻拢了下身上的貂皮大衣,“你先回去,明天我再联系你。”
“支票。”
唐海诺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伸手拦住彭思怡的去路。
“支票等……”
“支票!”
唐海诺加重语气,她猛然抬起的眼中恨意流转。
彭思怡被惊了下,身子微微后倾,“我先把你弟弟欠的医药费结了,手术费的话等你怀上孩子,我会立刻垫付上。”
“除了手术费,我要你为海洋找最好的医生。”
“行行行,现在你是祖宗,我什么都依你。”
唐海诺表面弱不禁风,可骨子里却倔的跟头牛样,彭思怡眼下得指着唐海诺,她应下,从随身包中掏出一沓钱,“我让你用海洋起誓,手术的事,一辈子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不然唐海洋死于……”
“你给我闭嘴!”唐海洋是她彭思怡的孩子,她不珍惜,还有人在乎,唐海诺怒斥。
“不说是吧,那这钱……”彭思怡故意拖长尾音,逼迫意味明显。
彭思怡手上的是海洋的救命钱,唐海诺轻闭下眼睛,敛起眸中的滔天恨意,声音艰涩,“我唐海诺拿弟弟唐海洋起誓,如果我向外人泄露与……与彭思怡之间的交易,海洋将会死于非命。”
“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跟你爸他们说我要资助你出国留学,戏做的足些,别让他们发现破绽。”
语落,彭思怡把钱拍到唐海诺的手中,转身离开。
钱重如千斤,犹如大石压在心头,唐海诺呼吸有些不顺。
彭思怡,她的母亲,十年前,为了追寻所谓的爱情,抛夫弃子,远走他乡。
十年后,弟弟海洋得了急性白血病,彭思怡的突然出现,让一贫如洗,债台高筑的唐家看到希望,也让唐海诺更加绝望。
市医院天台上父亲唐华衣衫单薄,冒着冬日冷风跪在彭思怡身后不断磕头的画面从唐海诺眼前闪过。
不就是孕育个孩子吗?
为了弟弟的命和父亲的尊严,她这点牺牲算什么?
眼中有温热的液体流动,唐海诺努力仰起头。
不敢面对父亲和弟弟,唐海诺把钱和留给他们的信一起封进信封,等着他们熟睡后进入病房,将信封放到弟弟的枕头下。
唐海诺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东西后,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离开。
怕自己会后悔,唐海诺出了病房,疯了样的跑出医院,寒风如刀,呼呼的从耳边刮过,割的皮肤生疼。
跑累了,唐海诺蹲在地上,捂住脸。
眼泪不断从指缝中滑落,她想要把眼泪堵回去,可不管她怎样努力,眼泪一个劲的往脚边砸。
如果唐海诺知道,今日一别,她会跟他们彻底失去联系,她死也不会离开。
此时,市中心崇德私人医院,vip病房。
病床上一个年轻男子安静的躺着,他表情平静,如果不是面色过于苍白,会让人误认为,他只是睡着了。
病床前,雍容华贵的妇人难掩愁容,她将男子的冰冷的手塞进被下,张管家推门而进,毕恭毕敬道:“夫人,许医生刚刚过来说,三少的检查结果正常,墨家要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