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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可有异常?”胤祯手捧热茶斜斜地轻靠着卧榻,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反常行为到是有。”富勒皱起眉头想了想说:“不过她初次见到这种场面,吃惊和兴奋在所难免。”
    “哦!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只是一路上向张宝打听爷您的英雄事迹,让张宝把您当年猎杀黑熊的事细细讲了一遍,爷,我看那丫头把您当成大英雄了”富勒笑细细地说。
    胤祯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轻叩着床沿,沉吟不语,半晌才说:“只怕她另有用意。”
    富勒道:“我虽然不知道主子您是怎么遇上那丫头,但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她并无对咱们不利的地方,在西院那儿给嬷嬷们欺负也都忍着,是不是咱们错怪人家了?”
    胤祯站起身来回地踱了几步,脸上若有所思,他走到富勒跟前停下,直视着富勒说:“越是能忍耐越是可疑,你最近要盯紧点,她背后若真的有人,一定会将我此次犒军的情形传了出去,我们静观其变吧!”
    “知道了,十四爷,那您安歇吧,属下告退!”富勒低头躬身往门口退去。
    “等等!我让那丫头去看犒军的真实用意别给张宝知道,这家伙直愣愣的会坏事。”胤祯挥挥手:“你下去吧!”
    “喳!”
    胤祯嘴角轻挑,俊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冷笑。小女人,想跟爷玩猫抓耗子的游戏吗?不管你是叛军的探子还是朝中那些人的棋子,让爷捉住了把柄会可别怪爷心狠手辣!
    二月初,当年的首批军资送到西北大营,听说这批军资是十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娘娘自愿请减俸禄,并将她宫中值钱的宝贝捐献出来作为军饷。德妃是皇上身边颇有地位的妃子,为皇上诞下了雍亲王和十四阿哥。如今她做出了表率,各宫的嫔妃当然不甘落后,纷纷效仿,都向康熙请求减俸,有些俸银不多家当少的贵就请求减少身边的奴才,为后宫节约开支,于是,大量宫女被提前放出了紫禁城。
    这批物资虽然数量并不大,却是刚好解了胤祯的燃眉之急。随军资一同送来的还有德妃的家书,她信上写满了对儿子的深深牵挂以及殷殷厚望,这两年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暗里猜测皇上最属意的接班人是哪个皇子,而年轻有为的十四阿哥是大家心目中的不二人选,这几年他的风头盖过了所有的兄弟,先封了爵位,再授予兵权,并已天子之威出征西北。
    三月底,由雍亲王募捐的军资也安然送到,粮草恢复了正常供应,将士们一扫年底的低落状态,士气高涨。压在胤祯心头的重担终于卸下,他不再整日埋头于军务中,时不时在军中搞些比武较艺的活动。主帅心情变好,行辕的气氛也连带着轻松起来。
    四月,杨柳抽枝,青草复绿。胤祯见天气大好,,一早便来到马廊牵出他的坐骑疾风。疾风一见胤祯就兴奋,抬起前蹄不停地刨着脚下的泥土,鼻孔呼呼地喷着粗气。胤祯走到疾风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颈部黑亮的鬃毛,微笑着说:“好小子,憋坏了吧,今天爷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疾风仿佛听懂胤祯的话,停下刨土转头靠近胤祯,用它的下颚蹭了蹭胤祯的胳膊又伸出粗糙的舌头舔着胤祯的手背,胤祯发出一声轻笑,拍拍疾风的背说:“爷就知道你一定会高兴的。”
    负责喂养疾风的马夫听见声音出来向胤祯打着千儿请安道:“十四爷要出去吗?”
    “嗯!”胤祯语气不温不火:“给爷备鞍。”
    马夫应了一声,转身从专门摆放胤祯装备的房中取出马鞍和长鞭,手脚麻利地将马鞍套在疾风的背上,胤祯接过马鞭翻身上马,不急不慢地骑出行辕大门,一夹马背,疾风便向外面的广阔天地奔驰而去。
    跑了一大圈,胤祯忽然想起离行辕不远的那片林子边有条小溪,那溪水清澈纯净,水底卵石历历可数,是个难得的好地方。疾风跑出一身汗渍,不如带它过去洗一洗身上的尘土。
    小溪边绿草菁菁,开满了无数粉嫩的小野花,惹来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胤祯跳下疾风,牵着它准备穿过那片草地直达溪边。
    一阵哗啦啦的倒水声传来,胤祯一愣,难道也有人发现这个美丽的地方,已经捷足先登了?他心里好奇起来,是谁和他一样喜欢这里呢?
    一个纤巧的身影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不时弯腰把瓢子伸到溪水中,阳光柔柔地照射在她身上,幻出淡淡的一圈光晕。她微侧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红润的小嘴边绽出两个小梨涡,整个人犹如一朵淡雅清新的兰花。
    她身旁不远的地方放着已经洗净拧干了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木盆中。而她的那顶瓜皮小帽也给扔到一边,乌黑油亮的青丝被编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身后,随着她低头从溪里打水的俯仰动作而左右摆动。
    胤祯愣在原地,他一直知道如澜长得很美,但却从来没留意看过她。女人,他生命中有过不少,可真正留在心中却没有几个。
    如澜并没发现胤祯,她依然专心地洗着衣服。这个地方也是她前几天才发现的,最近行辕不像以前那样管控严密,张宝曾经带她从后门偷偷溜出来玩几次,一来二去便和后门的守卫混熟了,守卫以为如澜也是胤祯身边的小厮,又见她每次都能及时回来,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出去了。
    其实如澜只是觉得从井里打水上来洗衣服太麻烦了,所以才把衣服拿到溪边洗。这儿阳光又好,风景又美,还不用面对那群啰里啰嗦的恶嬷嬷。大概是洗累了吧,如澜把一些粗厚的衣服放到脚下的石板上,抬起脚就踩上去。
    胤祯的眼光落在那对白皙细滑的小腿上,清澈的溪水被如澜从膝盖处倒下,顺着线条柔和的小腿流到石板上,溪水滑过细嫩的肌肤,迅速滚落只留少许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
    如澜似是很享受那溪水浸染皮肤的感觉,她一瓢一瓢地勺着溪水往脚上倒,脚下不紧不慢地踩踏着粗厚的衣服。
    微风吹来,拂起她额前几缕散落的头发,那发丝就在她光洁的脸边轻轻飘晃。细细的汗珠儿沁出,布满她那挺秀的鼻尖和额头,点点挂在鬓边,淡淡的红晕浮现在如澜的脸庞上面。
    因为家里穷她从小就要劳作,所以并没有裹脚,因此并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长着三寸金莲。可是她的脚却长得并不算大,白净细滑的脚背,十个脚趾头粉雕玉琢般的可爱,脚趾端和脚丫子边沿都是粉嫩粉嫩的淡红色,看起来细腻诱人。
    胤祯的喉结不自觉地微微扯动,他忽然觉得嗓子发干身上发热,握着马鞭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疾风似是感觉到主人的异样,前行两步靠近胤祯的身边,伸长鼻子呼呼地把热气喷到胤祯的身上。胤祯回过神来,扯了扯疾风的缰绳,轻喝:“你做什么?”
    如澜突听一声喝问,慌张抬起头,正好对上胤祯的目光。她忙扔下手中的水瓢低头站起身来呐呐地叫道:“十四爷!”
    “我不是问你。”胤祯的声音竟是少有的温和,如澜愕然,再度抬头,却见胤祯的目光直视着她裸露的脚丫子。
    如澜这才觉察到自己在男人面前显露了大片肌肤,羞赫起来,不自然地抓住裤管,想把裤脚放下又不敢乱动,脸连带着耳根子都涨得通红。
    胤祯把如澜的羞涩全都收到眼里,见她手足无措,他便撇开头不再看她,如澜趁机放下卷过膝盖的裤管。胤祯拉着疾风转身行去,如澜以为他要走了,心里刚松了口气,胤祯声音又传过来:“溪水凉,别泡太久了。”
    望着胤祯骑马远去的背影,如澜纳闷了。十四爷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看她的眼神让人琢磨不透,对她也变得和颜悦色了,竟然还会关心她,和平日那高不可攀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夜深人静,星星在深邃的苍穹中眨着眼睛。胤祯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两年多了,他自带兵出征起有两年多没回过京城,这两年中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觉得一个男人干大事时不能让女人成为牵绊,他作为主帅要以身作则,如果将士们在边疆苦守,他却拥着娇娘入怀,手下的人怎能信服呢?
    胤祯是个克制力很强的人,为人也忠直正派,他从不流连花街柳巷之地。即使在西北的这么多年,晚上偶尔会有那方面的欲望也是被他硬生生压制下去,他自认为能够控制住心魔。
    可今晚他失眠了,一闭上眼睛脑子就出现那对晶莹白润的脚丫子,那十个粉雕玉琢的脚趾头像小虫子一样不停地在他心口挠来挠去,挠得他全身燥热,心烦意乱。
    胤祯狠狠一甩头,想把脑中的绮念甩掉,他不该去渴望一个来路不明的卑贱女子,他的女人只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闺秀。胤祯决定用令一种方式来打消心头的欲念,他将思绪放到他府里的那些女人身上,默默地回忆着她们与他的床第之事。
    他的嫡妻完颜氏温婉恭顺,在那方面有求必应但却是中规中矩,在她面前他可是丝毫不敢放肆,做那事都小心翼翼克制着,恐怕毁了在她心目中的好男人形象。
    侧妻舒舒觉罗氏,是皇阿玛赐给他第一个有名分的女人,性格泼辣容貌俏丽,皮肤白净身材高挑。刚开始那几年他初尝云雨,对她夜夜求欢爱不释手。而她的肚子也争气,一年给他蹦一个出来,他的长子弘春就是这舒舒觉罗氏生的。
    另一个侧妻子伊尔根觉罗氏,和嫡妻完颜氏一前一后被抬进家门,容貌虽也清秀可人,但性子却不冷不热,对他一直恭谦有礼,就连在床上都一样。他去伊尔根觉罗氏房里跟她亲热也不见她欢喜,把她冷落一边也不见她恼怒,一副与人无争的模样。胤祯见她那样冷冰冰,去她房里也少了,不过还好,出征的前一年她终于生下了自己女儿,有了个依靠。
    他还有个庶妻也姓伊尔根觉罗氏,身材丰满,相貌端庄。是他所有妻子中最年轻的一位,她刚入府时他曾经宠过她一阵子,可她自从生下了他的第三个儿子弘映便持宠生矫,有时还借他的名号在府里胡闹。所以就算她年轻的胴体在床第间能满足他的需要,他也不会纵容她的行为。
    至于那个侍妾吴氏,则是八哥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娇娇弱弱的,见了他如老鼠见猫,虽说男人喜欢弱质芊芊的女子,可她也太那个了,侍寝一回就吓得直发抖,他知道自己强壮,那方面也厉害。可总不能让她怕成这样吧?偶尔去她房里一次,完事之后总有一种罪恶感,干脆就把她放在一边不予理会了。
    胤祯在心里把他的女人都想了一遍,从完颜想到吴氏,原以为这下该安心了,谁知最后脑中蹦出的想法又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竟然在想:不知那丫头在床上是会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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