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霄激动的攥住了周南的双肩。
只见周南极为不忍的闭了闭眼,终是不忍心同鸣轩分离。
孽都是上一代人,乃至上上一代人造的,为何要叫无辜的孩子承担这一切呢?
“那好吧,我跟你回去。”
周南沉吟道,“不过你千万要小心。
接下来,沈修宇恐怕要将整个羌国掘地三尺了。”
“我会的。我发誓,会用性命护你周全。”
周南回去树上将孩子抱了下来,同仇霄共乘一骑,向着羌国城中赶去。
快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羌国城外。
仇霄没有叫周南父子直接入城,而是找了一条秘密的地下通道,带着他们进去了。
这条密道直通羌国皇宫,走这里能直接到达仇霄的寝殿。为了掩人耳目。
即使仇霄已经找到周南了,还是叫自己的手下人一直去找。
在沈修宇的部署下,整个羌国的边境已经全部都封锁。
沈修宇也分别派人到羌国、羯国和大凛的边境去找了,他坚信周南没走多远。
找不到周南,沈修宇的心一刻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不眠不休的带人在此三地来回奔波,寻找不休,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也叫他的精神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不能停下,一停下他就会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当中,所以他不敢休息,全然不顾自己身体的拼命寻找。
许多日过去了,沈修宇只觉得自己像是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金元恺也终于回来了。
金元恺将那一万精兵部署在了羌国周围。
这日,沈修宇回去寝殿取东西的时候,路过了后花园,不经意间听到两个羌国的宫女议论道,“大王最近好生
奇怪,饭量忽然见涨了。”
“是啊,谁知道呢?大概是大王最近找王后找的太累了。快些绐大王送饭去吧。”
不过是无心的两句话,落在沈修宇耳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沈修宇隐藏在一棵大树后,等她们走远了,这才不动声色的走了出来,一双拳头已经攥成了铁拳。
他朝着旁边的树狠狠砸了一拳,便离开了那里。
他没有回去寝殿取东西,而是直接找到了金元恺,叫金元恺这两日好好带人盯紧了仇霄,必须时时刻刻都盯紧了,一刻都不能松懈。
金元恺料定他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于是便照着他说的去做了。
夜里三更的时候,金元恺发现仇霄的寝殿内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金元恺蛰伏到了屋顶上,揭起一块瓦片往下看,就看到了仇霄启动密室的情形。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的紧贴屋顶,直到仇霄进入了密室,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沈修宇此时还带人在城外一家一户的搜寻周南的下落。
只见他身着黑色披风,一张英俊的如同刀削斧凿的面孔上写满了阴鸯杀意。
“皇上!”
金元恺下马,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沈修宇纵身下马,“你们都下去吧。”
喝退身旁人,他急切道,“如何,你查到了什么?”
金元恺走上前去,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阵,沈修宇面上绽出冰寒冷笑来。
“果真如此。很好!金元恺,你现在便随朕前去仇霄的寝宫!
今日若是他不给朕一个满意的解释,朕的铁骑定要踏平他的寝宫!”
沈修宇怒火正炽,且此次仇霄做的确实过分。
金元恺也不敢劝,便随着他去了,希望他的怒火可以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被浇灭。
沈修宇带领大军将整个羌国王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金元恺亲自带人打开了密道,爬了进去,将周南、周鸣轩和仇霄带了出来。
“仇霄,你可真会藏啊,可真让朕好找啊!”沈修宇冷笑道。
“沈修宇!周南他根本就不愿意同你回去!你这样武力相逼,只会叫他更讨厌你!”
“讨厌不讨厌,是朕和他的事,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足我们!
若是你还想安安稳稳的当你的羌国国君,便给朕让开!
朕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再不让开,朕便叫你的羌国即刻易主!”
“易主便易主,我绝对不会让开的!”
仇霄毫不退让。
沈修宇冲上去和他厮打起来,两个人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就像两头发疯失智的狗熊,不要命的朝着对方的脸上招呼。
“行了,仇霄,别打了!”
周南心急如焚的制止道,“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够了沈修宇,你不要再打他了,我跟你走就是!”
沈修宇听他这样说,即刻便住手了,仇霄痛心疾首道,“周南,你不能跟他走!沈修宇!你这混账,我跟你拼了!”
仇霄拔刀便朝着沈修宇的命门处砍去,沈修宇攥住他的手,狠狠的将他向后一推。
仇霄身后刚好是一张桌子,他叫沈修宇掀到了桌角上,后脑勺碰到了桌子的尖角上,当即便不省人事的晕倒过去。
“仇霄,仇霄!”
周南冲上去抱起他,仇霄睁开眼睛,奄奄一息的对他说了一句“别跟他走”,便昏死过去。
“来人啊!”
周南目中含泪的向外叫道,“快将王上带到御医那里!”
全程都无视了沈修宇。
沈修宇极为不甘的对他道,“小南,朕的脖子叫他划破了…”却被周南迎面甩了一巴掌。
周南眼眶通红的瞪视着他,“沈修宇,若是仇霄有个三长两短,我自会下去陪他!你休想叫我回去!”
说罢便丢下了满脸受伤的沈修宇,追着仇霄出去了。
沈修宇死死盯住他的背影,喉结上下剧烈滚动着。
“陛下,”金元恺迎了上来,“属下带您去包扎伤口。”
沈修宇狼狈且伤心的叫他扶着走了。
仇霄伤到了脑袋,一时之间没办法醒来了,只能叫仇绝代为掌权。
周南想要留下来照顾仇霄,却被沈修宇用灭了羌国作威胁,只能极不甘愿的带着儿子和沈修宇走了。
为了仇绝,长歌留了下来,却在第二日便等到了一个叫他心如死灰、晴天霹雳的消息。
仇绝要和洛离成婚,要洛离正式成为他的王后。
听到这个消息,长歌难以置信的闯入了仇绝的寝宫。
“仇绝,你要跟别人成婚?!”
长歌声音发颤、面色惨白的问道。
洛离叫人带着去试婚服了,所以房中只有仇绝一人在。
“什么别人?”仇绝沉下脸来,“那可是本皇此生的挚爱之人!倒是你,一直对本皇纠缠不清,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了?”
仇绝的一番话讽得长歌心如刀绞,泪光涌动。
他就站在那里,泪眼模糊的望着仇绝,而一言不发。
仇绝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心头无辜的升腾起一股烦躁。
仇绝走到他身前,细细端详着他的面貌,觉得他长得甚是好看,蛊惑人心,看上去便不是什么好人。
“本皇此生心悦的只有小离一人,本皇会娶的,也只有小离一人,本皇劝你尽早死了攀龙附凤的心,早些离开羌国,不要自取其辱了。”
长歌毫不留情的讥讽道。“若不是你身上余毒未解,你以为我愿意留在羌国?”
长歌冲他喊道,“只要你身上的毒一解,我便立刻离开羌国,一刻都不多做停留!”
说完,便伤心的离去了。
仇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第二日,仇绝便正式迎娶洛离过门,宫中的人全部都去参加他们的大婚了,唯有长歌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他回想着过去同仇绝的种种甜蜜往事,不敢相信曾经生死相许、至死不渝的恋人就这样把他绐忘了,却又在听到外面的烟花炮竹声后,被迫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拿着他和仇绝曾经的定情信物,痴痴的望着,热泪滚滚落了下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喜庆的吆喝声。
想到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长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叫人给活扯开来似的,疼得他坐立不安、无所适从。
他从小便是孤儿,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好不容易遇到仇绝这样一个可以倾心相待的人,将自己的整颗心都捧着送了上去,却叫老天这样的捉弄。
仇绝就是他的命,就是他的心,今日之事无异于剜心割命。
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只能拿起桌上的酒,通通给自己灌了下去。
“阿绝,阿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