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绝,想活命的话,你最好在这里停下来。否则,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的。”
周南身上杀气迸发,漆黑瞳孔中涌动着暴烈杀意,身后一排精兵笔挺站立。
身为一国之将,他很少将自己的杀意展露得如此明显。
但今日,他身上的煞气实在重得吓人,眸间冷意简直咄咄逼人,森冷肃杀。
曾经他被沈修宇逼得走投无路,生不如死,是长歌将自己的幸福搁置在了一旁,义无反顾的回到大凛救了他。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愿意站在他身旁的,只有长歌一人。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即便是冒着被沈修宇杀掉的风险,长歌还是奋不顾身的来帮他了,此种情谊他便是万死也不辞!
“周南,你是他的好朋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到你的,但我今日必须见他,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并非是我心智不坚,容易动摇!
而是那羯国王子将给寻常人用的移情蛊给我用了上千倍的剂量,我的整个身躯都叫蛊虫控制了!
才会那样对他的!
周南,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也是受害之人!”
仇绝急切道,周南却是不为所动,将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逼视着他的双眸反问道。
“你身为羌国之王,竟如此容易的便被别国王子暗算?
这不是你无能,还是什么?
仇绝,你根本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长歌!
长歌同你在一起,只会被你拖累!
在你长大之前,我不可能再把长歌交给你!
你若是个识相的,便立刻给我滚!别再挑战我的极限!”
周南暴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上空,仇绝一双黑眸刻骨的盯着他。
旋即,仇绝便徒手抓住了那剑刃,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但是周南,不管你和他怎么亲近,你始终是个外人!
我要亲口听他说!”
只见他双眸泛红,青筋暴现,一副随时都要和周南同归于尽的样子,叫人看的心惊肉跳。
周南懒得再同他废话,怒骂一句“厚颜无耻”,便提剑刺了上去。
仇绝并不还手,只是不断闪躲。
之前他的功力并不在周南之下,甚至在周南之上,在沈修宇之下。
但这半年他被各种毒蛊侵蚀了身体,功力也跟着大大下降,叫周南全然的碾压了。
“滚不滚!”
伴随着周南雷霆般的叱骂声,锋利剑刃已经抵在了仇绝右肩上。
“不滚!”
仇绝也震耳欲聋的大吼道。
周南闻言,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剑插入了仇绝的右肩中。
在剑身完全贯穿了仇绝的右肩后,周南握着剑在他的肩膀里转了一圈,将他的血肉活生生的剧蹭了一圈。
“你就是这样取长歌的心头血的,是不是?”
周南双目赤红道。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仇绝痛苦不堪的失声喊道,“若不是我叫蛊虫控制,我怎舍得伤他一根寒毛!”
“你为何会叫蛊虫控制,你自己不清楚么?
还不是因为你的轻信无能!
别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蛊虫身上,仇绝,你的无能为力才是长歌一切苦痛的根本!
仇绝,我告诉你,沈修宇过去也对我不好,但他从来不会像你这般昏庸大意!
你就是不配!你不配一一”
周南叫他逼红了眼,说出的话句句直戳他的心窝,叫他难受的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周南拔出剑,鲜血溅了他们两人一脸。
周南扬手便扇了他一巴掌,仇绝几乎被他一巴掌给扇得倒下,却还是泪眼模糊的站在他面前,“你说的这些…我都认了…
从今往后,我会学着聪明的…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不可能!”
想到长歌方才的惨状,周南胸中戾气激荡不止,只想将眼前的这俊美男子给削成烂泥。
“你这混账,绐我去死!”
周南飞身跃起,抬腿便朝着仇绝脸上踹去。
仇绝叫他踹掉了几颗牙,吐出一大口鲜血,重重摔到了后面一颗树上,将那树都给拦腰截断成两半。
他摔得太重,半天来不及爬起来,另一半树干砸在了他身上。“走!”
周南收剑,挥手厉喝道,却听仇绝奄奄一息却坚决无比道,“不准走!来人啊一一绐孤将他们包围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大批羌国的士兵蜂拥而上,看数量并不少于周南带的兵力。
周南怒意更甚,拔剑便削掉了最外围一圈羌国士兵的脑袋,“大凛周南在此,谁敢阻拦!”
周南这个名字,要比沈修宇的名字都具有威慑力。
当年他孤身一人取下冒顿首级的事,至今还在羌国流传。
羌国士兵们面露惧意,“都给我上!不准叫他们跑了!”
仇绝丧心病狂道,羌国士兵们进退两难。
仇绝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队伍的最前方,撕心裂肺的吆喝道,“跟我上一一”
就在羌国士兵们要冲上来时,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
“大凛皇帝在此,谁敢动手?”
仇绝呼吸一凛,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叫冻结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沈修宇满脸笑意的骑马走上前来。
沈修宇面上虽是笑着的,但那笑意阴鸯诡请,幽柔冰冷。
他身上有种可怕的气势,如同地府阎罗般,仿佛叫他看上一眼,就会被他索去了命。
恐惧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叫骚动的人群变得死寂下来。
他所到之处,皆是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他不徐不疾的骑马到了周南身前,周南抬脸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朕要是不来,你这个小可怜,就该叫人欺负了。”
沈修宇无比自然和亲昵道。
他从身上拿出一块明黄色的手帕,擦去周南脸上的血。
周南低下头,任由他替自己擦拭面上的鲜血,而默不作声。
沈修宇的这个动作已经很明显了,是在替他出头,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周南身后有皇帝撑腰。
果然,羌国士兵开始自发的让路。
仇绝还想说什么,但迫于沈修宇的威压,硬生生的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经过仇绝身边的时候,沈修宇戏谑一笑,“想追回刘长歌,你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才行。
否则,你便死了心罢。”
仇绝震惊的抬头看他,却见他已经和周南走远了。
回到马车上,没有外人的时候,周南瞪了沈修宇一眼,“你跟他说什么了?”
满脸不高兴的神情。
沈修宇连忙讨好的抓住他的手,“没说什么,我就是叫他好好绐刘长歌报仇。
你若是不开心,我现在去杀了他。”
“不用你杀他。”
周南脸色更加难看,“不准你杀他,若是你敢叫长歌伤心,你这辈子都别想叫我再多看你一眼!”
“不敢不敢。”
沈修宇彻底怂了,全然没了刚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霸气,低声下气的跪到了周南腿边,抱住周南的腿央求道。
“小南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张轮廓分明、英俊逼人的面孔上堆起讨好的笑。
周南依旧面色不善,甚至是冷笑着讥讽道,“我看你和他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难兄难弟,所以惺惺相惜。”
沈修宇心里叫苦不迭,暗怪自己多嘴,连连解释道,“不是,小南,朕只是想叫刘长歌快点好起来,免得你为他操心,所以才向那小子支招的。
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同旁人无关。
你不要生气了,来,你打朕几拳消消气。”
沈修宇说着,坐到了他的旁边,抓住他的手攥成拳头,往自己胸口怒。
周南不理会他,他就嬉皮笑脸的凑上去,“小南,来亲一个,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