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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关庾阙早有良缘的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在学校传开,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有的人开始扒庾阙身边的所有女性。
结果都一致,除了在校异性老师外,没有类似女朋友这种存在。
庾阙才从纽约回国半年,人际关系网很难有切口去摸清。
也就等同于,什么都没翻出来。
不少女生还觉得低落了一阵,在臆想里可能会属于自己的那个机会就这么破灭了,严重的已经到了伤心的程度。
其中就包括黄淼。
单渡每次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黄淼都是低沉消极的状态,走过去将资本论的课本贴她脸上:“想下学期再考一次?”
经院的课里,最难啃的就是资本论。
黄淼不想再考,但是她控制不住就走了神,手上还拿着那本庾阙来替她们上过的政治经济学,魂不守舍地摇头。
单渡不太能懂黄淼为什么能惆怅地这么真情实感,为一个老师这样子有点过头了。
刘嘉从院里回来的时候,和单渡达成一致想法要把黄淼的状态扭回来,决定今晚去Vicx酒吧嗨一晚,唤醒这位沉睡在哀伤里的失落姑娘。
酒吧在、马场道,离学校不远。
夜色将近,单渡和刘嘉就拉着黄淼化好妆换好衣服出发了。
一起去的还有两个隔壁校友,其中一个是刘嘉的对象,感情一年多了,叫许勐,人如其名,喝酒忒猛。
另外一个叫邵乐禹,以前追过单渡,失败之后两个人平和的做朋友。
按辈分来算,她们要尊称一声他们学长,是天大的准毕业生。
单渡平时不常跟他们出去玩,鲜少的几次都是刘嘉组局,多的反而是因为学业上的交集,一来二去的也都是熟人了。
许勐开车,邵乐禹坐的副驾,女生们坐在后座,大家随便聊天,时而爆出笑声盈满车厢。
黄淼平时就爱人多一起玩儿,现在大家聚在一起也就没那么消沉,很快就把男神已经名草有主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人还在电梯里面,黄淼说话都跟着跳跃起来。
门口安检,放好包,连蹦带跳地进了酒吧。
许勐点了根烟,看黄淼这状态切换地简直不要太快,感慨道:“黄淼这神女子。”
黄淼听到了,猛然回头,换倒着的姿势往里走,食指平指着许勐,纠正:“是女神。”
许勐举起双手,投降状:“女神,女神。”
众人嬉笑着进卡座。
现在还没到场子的高潮,几个人就坐在沙发里喝酒唠嗑。
单渡端着果盘听许勐和邵乐禹说关于毕业的规划,刘嘉挽着许勐的手,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二人的关系会因为毕业季而面临什么考验。
刘嘉就是这样一个女生,自信,果敢,不惧未知。
单渡意识到自己居然会超过刘嘉去思考两个人的未来发展时,拧了拧眉头,送进嘴里一口玛格丽特,咸回一点状态。
邵乐禹见她一个人喝酒,就朝她坐近了点,“你晚上又没吃饭?”
他是看她手上端着果盘。
单渡将果盘放下,点头,但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回答说:“有点渴了。”
邵乐禹笑一声,跟她碰了个杯。
坐了有一会儿后就热闹了起来,相互说话都要凑到耳边才能听得真切。
黄淼最近闷得严重,场子还没完全热,她就投入人群去炒氛围了。
单渡和邵乐禹本来坐得就近,为了说话更方便,靠得更近了些,有的时候邵乐禹会用手替单渡遮住另一侧耳朵,偏头在她耳边说自己毕业打算,因为两个人专业性质差不多,所以可聊的范围很广。
邵乐禹计划出国,问她有没有过这方面的打算。
单渡面对学业时态度是极其端正的,有想过出国,但是一想到出国就又要向单威伸手拿钱这回事就不太舒适。
正思索着,视线上移,忽然在对面卡座里看到抹熟悉的身影。
那双眼睛此时也正看着她。
“操。”单渡虚弱地蹦出个脏字。
邵乐禹不解地顺着视线看过去时,对面的人已经不着痕迹地挪走视线。
再看向单渡失控的面部表情,“认识的?”
看着不像。
单渡收回意外的表情,摇了下头,旋即又点头,几秒后回答说:“我们学校一老师。”
这下轮到邵乐禹意外了,仔细再看回去:“我说好像是有那么点眼熟。”
刘嘉立马也认出了庾阙,虚捂了下嘴,在T台下的舞池里找黄淼的身影,无果。
起身坐到单渡身边来,反应也是快震惊出五大道:“什么机缘巧合。”
单渡耸肩,她也想问。
许勐和邵乐禹也听闻过庾阙的名头,两人正打算去敬酒。
刘嘉一把拉住许勐:“别去了,你没看到人家现在什么情况吗?过去不合适。”
许勐脑子直,粗线条,不知道和刘嘉没在一起之前是不是就一直是这样,想事情不太能拐弯,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
刘嘉拍一掌许勐脑门:“人家老师带着姑娘来这里放松消遣,是希望我们学生上去打扰的吗,这样老师严肃板正的形象往哪里搁?”
邵乐禹也没想那么多,被刘嘉一席话点醒了。但许勐没有。
刘嘉开始了她的说教。
邵乐禹原处坐下,见单渡正盯着对面卡座。
对于这位老师,即使不在南开,作为兄弟学校的天大学子也有所耳闻,知道很多女学生都倾慕庾阙。
邵乐禹:“你也很喜欢这位老师?”
邵乐禹用了很喜欢这个词儿。
不是喜欢,是很。
单渡微微拧眉,收回视线看邵乐禹的脸廓,有那么一丝不悦。
“你凭什么说?”
邵乐禹噎了一下。
“...就,随便问问。”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邵乐禹调了杯酒,递给单渡:“不喜欢就不喜欢咯。要不要去跳舞?”
单渡突然没了什么兴致,接过酒也没喝,半身倚着沙发扶手靠着,口气有点冰:“嗯。”
单渡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初识时性子慢热的很,在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邵乐禹就被刘嘉打过预防针。
但是漂亮的女生一向是被允许没有好脾气的。
所以邵乐禹习惯不介意了。
刚开始进到舞池,邵乐禹还能和单渡面对面地跳,没几分钟后,他就找不到单渡的人了。
单渡个子高挑,一袭长发卷成波浪,身穿红色修身开叉吊带,即使在五彩的激光灯下也很好找到。
她正在和一个白人跳舞。
邵乐禹用食指挂了下鼻尖,跳得没什么劲。
单渡其实也没那么想跳,但从看到庾阙的出现起,她就莫名有那么点躁。
两个人第一次遇见就是在酒吧,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爱,都在那一个晚上。
后来,单渡在政治经济论的课堂上看到庾阙,才知道他是南开的老师,还赫赫有名。
庾阙也才知道单渡是南开的学生,比他想象中和她看上去的样子,还要嫩。
但也没影响到两个人关系的后续发展。
好像两个人都有种默契,或者说对某种关系的一致观念——开始了就不轻易结束,禁忌的果子越往后尝才会越甜。
两个人心照不宣耳地接受了对方的身份。
再见面,单渡都会叫庾阙“庾老师”,床上亦然。
有一次,单渡问起过庾阙这个问题。
“庾老师经常去酒吧?”
“回国来第一次。”
单渡不表态信否,说:“好巧。”
巧到所有的第一次都赶在了一个晚上。
庾阙隐约知道她话里有话:“什么巧?”
单渡也不在意庾阙会不会信:“我也很少才去一次酒吧。”
庾阙食指抵一下眼镜,配合回应了一声:“嗯。”
单渡还是好奇:“那之后呢?”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周,庾阙在国外受西方文化环境影响,去酒吧有艳遇也是平常事。
这样算来,以两天一次的概率...
还没等单渡自己估算出个可能。
庾阙直接问她:“你想问什么?”
然后又很坦白地告诉她:“之后没去过,也没有出现第二个你。”
被这么揭穿,单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这个时候,单渡在庾阙面前显得很弱。
想太多,问题太多,弯转得太慢,话也不够直接。
庾阙也没因为她的问题而觉得不快,反而语气平和,她问的他答了,她没点名道清的潜台词替她省了。
连她会有的不愉快也想到了。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她喜欢的酒,递进她手里,也不坐,就在她对面半俯身看着她,缓缓说:“我说了,这段关系,只有你和我。”
“信任是根基。”
当时,单渡想说她没那个意思,至少还没涉及到信任这么深沉的含义。
她也觉得他们还没谈这个的必要。
她纯碎是觉得好奇。
但当时她就莫名说不出一个字,好似被安抚住的孩子,只知道点头和沉默。
此时,单渡越来越不爽快,在DJ曲到高潮时,所有人都在尽兴扭动,独她一人停了下来,扭头视线往卡座方向射去,带着一股子火。
男人的背影带着不合时宜的雅正,却又恰到好处地融入光线与躁乐,身旁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
说什么第一次,说什么只有。
撒谎不用遭报应,所以人就可以无下限的造句?
去他妈的信任。
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