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红也去了,看来我猜的果然不错。不过,这都并不重要,麻烦你转告常老爷,让他日后多多保重身体,颐养天年。另外,这块匾额,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如果你非要送,那就替我,把这块匾额送去另外一个地方吧。”
“小先生这话说的,常五倒是没法接了,不知道小先生想要把这块匾,送去什么地方?”
“就送去王老先生的回春堂吧,和他老人家相比,我的确是太嫩了,他才是真正称得上神医二字的高手。”
“这个……”
常五脸色难看得很,苦着脸道:“我要是真这么干了,恐怕回去之后,就得被常老爷打断我的腿。”
杨水生淡淡笑道:“呵呵,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就说这块匾我收下了,只是觉得这两个字分量太重,愧不敢当,所以转送给王老先生,你就按我的话去做,至于他肯不肯收,那就不重要了。”
常五左思右想,跺脚道:“好,我敬佩小先生的为人和医术,这件事,既然小先生吩咐了,我照做!”
其实常五在常府多年,眼中看到的事情绝对比杨水生更多,他也早已为五姨太的事情抱不平,此时见杨水生如此说了,便也兴起了胡闹一场的念头。
反正,常老爷要是怪罪起来,都推给杨水生就行了。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直奔王福成的回春堂而去。
望着常五等人离去,杨水生暗叹口气。
他知道,五姨太患病的病因,和“不治而亡”的真相,已经就这样被掩盖了。
常老爷如此做,也只是觉得心有愧疚,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但如果杨水生真的收下了这块匾额,恐怕他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慰。
眼看一场热闹就这么结束了,围观众人也觉得无趣,纷纷散了。
杨水生回到后院,在药圃中踱起步来。
刚才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又有些不好了,但不知为何,每当这个时候,只要他来到药圃走上一阵之后,一切就都会烟消云散了。
站在后院门口,看着阿离弓着身子在药圃里忙碌的模样,杨水生心中也莫名安定了些许。
虽说阿离看上去有些怪异,偶尔还会经常发呆,但说话做事却都比较伶俐,看得出是个心思灵活,身手敏捷的小姑娘。
阿离手里拿着花草剪,小心翼翼的修剪着药圃里的药草枝叶,浑然没有注意到杨水生正一脸凝重的站在院门口盯着她的动作出神。
杨水生越看心里越是纳闷。
要知道,这药圃里大大小小的药草可不是路边随意生长的花草那么简单。
药材的品种不同,这也就意味着在培育修剪的时候所要注意的地方也有所不同,尤其是这药圃里的几种珍惜药材,更要注意些细节。
不过仔细看时,杨水生暗暗松了口气。
阿离原来只是在修剪药草中的一些杂草,以便让药草生长的更好。
这些天杨水生一直在常府忙碌,没顾得上这个活计,此时阿离倒是帮了他的忙。
但这也让杨水生疑窦丛生。
他越发的好奇阿离的身世了,因为一个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哪个是药草,哪个是杂草的。
医者有四字真言,正是“望,闻,问,切”。
这四个字很多人都知道,但想将这四字真言完全贯彻下来,却是有些难度,而大多数医者都只知其名却不知其中深意,越来越多的医者也只是了解这其中皮毛,根本没有细细钻研的精神去研究。
杨水生则是不同,他自幼跟随杨黑子长大,十几年时间,他早已经将杨黑子那一身医术、本事都学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对医者来说的这四字真言,他更是凭借着天赋将其形成了属于自己的一种本领。
慢慢的,杨水生更是习惯性的将这四字真言用在平时难以解决的事情上,常常都会收到奇效。
一面打量着阿离轻快、稳准的动作,杨水生也在心头暗自思索。
他早看出阿离脸面白净,皮肤也比较柔滑,没有粗糙之感。
尤其阿离谈吐不俗,言行间甚是有礼,显然不可能是普通寻常的农家女。
“阿离,歇歇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带你出去,买几件衣衫。”
杨水生唤住了阿离,笑着对她说道。
阿离此时身上穿着的,正是杨水生的一件黑色长衫,不过这黑长衫被阿离裁剪了一些,穿在她身上倒有些说不出的合适。
或许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阿离顿时很高兴,不过还是不好意思地对杨水生连连道谢。
杨水生叹气:“唉,你偷吃了我种的还魂草,我还要留你住在这儿,管你吃饭,还要带你去买衣服,真是天理何在啊……”
杨水生锁好医馆的大门,喃喃说道。
阿离吐了吐舌头,嬉笑道:“先生心地善良,佛曰,今日善因,他日必有善果呢。”
“好吧,那我就等着我的善果出现了。”
杨水生也不由莞尔,带着阿离离开了医馆。
两个人缓缓走在大街上,很快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杨水生要比阿离高出半个头,一身青衣长衫,加之成熟稳重的书生气质,颇为引人注目。
阿离穿着杨水生的黑长衫,经过她的一番裁剪这黑长衫也变得挺合身。她本就生的白净好看,身材也颇好,眼神里一丝呆呆的模样,更给她添了些俊俏可爱。
远远看去,如此两人走在一起倒颇像是一对才子佳人。
街上人群纷纷侧目,不少认识杨水生的人都有些纳闷。
这位年纪轻轻的杨家小先生并未娶妻,一直是独自在杨家医馆生活。
怎的今天便冒出来一个俊俏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