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冬娘临时有事去三小姐屋里,她送我到院门口的,这么晚的话一是路有些远,对了,箱子少装了一箱,果然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行……回来经过那顶老伏波桥,下面开满荷花,同咱们青州的不一样,就赏了一会儿。”
刘夫人不是个计较仔细的性子,听了便笑:“好看也天亮了再去,晚上能看些什么!”
刘黎初只能说;月下赏荷也是不错的。
本想走了,却又问:“娘见过孟家二爷吗?”
刘夫人已经卸了钗环,头发放下来梳着,她转着发梢道:“小时候见过,长得很俊,如今听说高大的很”
忽然笑着看女儿,“怎么你对他有兴趣了?”
刘黎初摇头,“随口问问,我不在乎男子俊不俊,但人一定要谦和斯文!要善于识人,头脑清楚,能看清自己而不狂妄自大,不”
她忽然又不想说了,因为想起了孟续成蹲下的样子,和他闭上眼说小心的语气。
刘夫人一怔,这说的也太有描画了吧,倒像针对着谁说的一样。
出来后刘黎初去沐浴,丫头琳洁突然叫:“哎呀小姐,你耳坠子怎么少了一个?”她一手去摸耳朵,一手按住琳吉的嘴。
“莫吵!”
果然没了!不知道掉哪儿了,难道是翻墙时或是奔跑时掉了?心想这个却不妙,不由得怪自己不小心。
只能将另一只也取下来交给琳吉,“这个赶紧收起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掉了坠子,就算有人捡着了来问也不要立刻答复,记住了?”
琳吉点头,她虽然不懂小姐这话的意思,但她知道不能逆着小姐。
“可是,这对宝石耳坠是太太的陪嫁啊!少有的昂贵,要不我暗地里去寻一寻!”
刘黎初看着另一只孤零零的海蓝宝石耳坠,沾了水后更是晶莹夺目在提醒她的不孝,心里不禁隐隐作痛,她不是惜财的人,但这个坠子真的很珍贵!因为她今日穿了蓝色衣裙,刘夫人特地从首饰盒里选出来给她戴上的,她哪里想得到好好做着客,最多在花园里厅堂上走几步,怎么会弄到要翻墙逃跑的地步!
“你不要去找,明天我自己去找,还有……千万别告诉我娘!”
……
含笑阁里的孟柿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二爷那院子当真唱了一出戏啊!”
芦花婆点头,抓过她的手,在大鱼际部位用生姜片轻轻刮着,“姑娘可真聪明,自从两天看见老耳朵和冬娘都在二爷门口打转,就知道有事”
孟柿道:“嗯,太太她们心太急了,就算撮合也不能这么做,还差点害了刘小姐”
芦花婆说:“若不是小姐猜着老太太会派人去堵门,又让躲在树上的小子往地上丢了几十个铜板,引得那些婆子们去捡,刘小姐恐怕就要拦住了……”
孟柿拿过枕头放平,“现在可以睡了,明儿说不定还有事情,二爷的好缘分不容易,咱们得帮着他把乾坤定下来”
“姑娘知道二爷能看上刘小姐?”
“能!”孟柿毫不犹豫,她太了解孟续成了,就从他格外讨厌小姑姑这事就能看出,他喜欢爽利的。
然而她料得到别人的事,却料不到自己的。
院门被人拍得哐啷响,小北慢吞吞拖着鞋起来开门,居然是丹凤!不等通报她便走了进来,在门外问,“小伴姨可睡了?灯还亮着,还没睡吧”
芦花婆故意问:“是哪个?小北为何不传一声”
丹凤轻笑几声,“是我,丹凤啊,这时候来也是没办法”
芦花婆说:“姨娘也困下了,姑娘若不是十分急的事,不如明天再来”
孟柿脱掉一件外裳,放了头发走到门后,丹凤顿了顿说:“就是那彩云丝线啊!老太太的抹额做着做着就没线了,这不八月了嘛,早晚凉,可等着用呢,我想着小伴姨手脚快眼神好,说不定早好了!妈妈也不必叫醒她,直接拿给我就是了……”
芦花婆哦了一声,看着孟柿,“线……”孟柿点点头。
“已经分好了”
孟柿清了下喉咙说:“是丹凤姐姐来了吗?快开门,我去拿线”
芦花婆慢吞吞的开门,丹凤终于推了帘子进来,一双细长的眼睛到处看,待看见灯下披着长发不施脂粉的孟柿时,虽然轻蔑,还是忍不住被惊艳了,这女子忒是好看!哼!
孟柿伸个懒腰,自己从高柜里拿出两团鸡蛋大小的线放桌上,露出个期待被赞许的表情,“我日夜不停的理好容易弄出来了,希望没耽误姐姐的事才好!”
丹凤揉了揉眼看,再看,然后气得冷笑起来。
“姨娘可是拿错了,我要的是宝绿和天竺红,这两个可都是灰的呀!”
孟柿露出惊讶又委屈的表情,“就是绿的和红的呀!我怕芦花婆弄错了,特地自己理的,这个宝绿,这个天竺红,可不真真的?”
丹凤几乎要疯了,拿着两团线叫:“这都是灰!灰!哪里是绿?这个……我来问你,这个是什么颜色?”
她指着自己身上绿色的绣花。
“红!”
“这个呢?”她指着红色的帕子。
“绿!”
“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