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不信,不过妖已经蹲了下来,随手捏了捏何先生嫩白的脸蛋。
何先生果然一动一动,只拿那双凉薄的眼淡淡瞟了她一下。
真的动不了了?还是说又玩什么阴谋?
何先生太狡诈了,不能不防。
苏鲤那手随意似的,顺着下巴,一路到了他颈间,拉下他的衣领,手伸在他脑袋下,微微一抬,叫那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一侧的牙印十分明显。
两边尖尖的,像吸血鬼咬的,上面血迹斑斑,就像画家笔下的红墨,点在冬至的雪上,意外的好看,给何先生苍白的脸色添了一丝妖冶。
苏鲤摸了摸那个牙印,心中一阵得意。
其实是她咬的。她的牙和吸血鬼差不多,两个尖尖的小虎牙,一口下去疼的何先生整个身子绷紧。
偏是他招惹的,只能忍着。
苏鲤越发得意。
这就叫恶有恶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妖王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说起这个,她突然想起来,昨晚这妖可是多击了她一掌呢,在肩膀上,现在还有点疼。
已经一万多年没有挨过揍了,因为一般的人和妖都打不过她,所以何先生这一掌就显得尤其明显了,她一直记得。
苏鲤突然心中一动。
如果何先生真的动弹不得,那岂不是报复他的最好时机?
苏鲤起了心思,忽而抬手,握住何先生的手腕。
他的腕脖处也被她咬了,一个血红血红的牙印在上面。
苏鲤用了些力气,抓起那手的时候,何先生整只臂膀始终软绵绵垂着,看起来很是无力,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她当然不会相信何先生,别看何先生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实际上很是狡猾,小心思一套一套的。
所以苏鲤蓦地使劲,将那腕脖折断。
动作很快,一下子就过去了,但何先生还是拧了眉,面上露出片刻的痛苦神色。
然而即便这样,他也没动,说明不能动是真的。
苏鲤嘴角勾起,天助她也啊。
那一掌的憋屈可以报了。
苏鲤搁下何先生的手,亲切的问道,“何先生,你做好准备了吗?”
何先生脸黑了黑,一双眸里透了寒气,明显的不愿意,但显然这个由不得他。
为了保证他不耍花招,跑不了,苏鲤几步走到他脚边,还没穿鞋的脚丫子睬在他脚腕处。
“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我们先从这里开始啦。”
苏鲤面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何先生眉眼更冷,他张了张嘴,由衷道,“我劝你最好别使用妖力。”
苏鲤扬眉,“为什么?”
何先生不答,好看的唇形抿着,无论苏鲤再说什么,他都不回话了。
苏鲤冷哼一声,越是不让她用,她越是要用,本来踩脚腕这活无需使用妖力,她轻轻松松就能弄断,不过被勾起了好奇心,还是运转了体内的妖力。
‘咔嚓’一声。
何先生的脚腕骨断裂,身子本能的微微颤了颤,虽然只是一下下,不过还是叫苏鲤尽收眼底。
她很满意,正待做些别的,体内妖力猛地停滞下来,有什么瞬间蔓延到全身,叫她眼前一花朝前倒去。
她看了看地上的碎石再看看何先生,果断选择了何先生,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趴在了何先生胸前。
压的何先生咳嗽了一下,还闷哼出了声,显然被她撞的不清。
苏鲤快乐了,何先生不得劲她就得劲。
没得意多久,突然想起一件事,面上很快疑惑起来。
怎么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何先生宛如珠玉碰撞的声音响起,里头隐约藏了些幸灾乐祸。
“你看,我提醒过你了,最好不要用妖元。”
苏鲤:“……”
脑子一转已经反应过来,气到咬牙。
她本来没打算使用妖力,毕竟收拾这妖只用外力就能轻轻松松解决,结果他非要提醒她,这哪是提醒,分明是诱惑她尝试一下。
这么好了嘛,动不了了吧?
“你看你真是的,本来我还可以救你,现在救不了了吧?”苏鲤勉强抬眸看他,“我看你现在怎么办?”
俩只都动不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感觉这个情况有点像中毒,起初积在一个地方,体内妖元一运转,瞬间跟着妖元扩散到全身,所以才会这么快发作。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妖忽悠她,现在看来不是,是先她一步醒来先她一步倒霉。
搞不好也是看不惯她,想对她做些什么,结果刚一动手就趴下了。
“你会救我?”何薄轻嗤,“你没把我大卸八块我谢谢你。”
苏鲤:“……”
尝试狡辩,“不要这么看不起自己嘛,你好歹还有美色在,我怎么也要把这张脸留下,别的就无所谓了。”
本来是打算踩断手腕脚腕,封了丹田带回家暖床来着,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鲤瞧了瞧他这张俊脸,颇是遗憾。
还不死心,尝试动了动,手软脚软,完全无力,使不上一点劲。
“妖元运转不了,身上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啧啧,可真难受啊。”
苏鲤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试了一圈还是不行之后忍不住抱怨。
“哦。”头顶有声音传来,“那真是抱歉,我的情况比你好了一点点。”
苏鲤肉眼可见身下的何先生举起手,冲着她晃了晃。
“我还能动一只手。”
???
为什么他还可以动一只手?
都是中毒怎么就你秀?
☆、葛优躺中
苏鲤抬眸,怀疑的看了看他,“是不是你搞得鬼?”
好端端的,突然中毒怎么看怎么可疑,关键只有她全身中招,这妖还能动一只手,有这么巧吗?
刚刚感受了一把,就是中毒,体内血液都要凝固了似的,很毒很毒的毒。
本来那毒只在丹田,后来因为运转妖力,被妖力带到各个部位,现在说个话都费劲,但有些话她还是必须要浪费体力说出来。
不吐不快是一个原因,必须查清楚也是一个原因。
这种状态实在不舒服啊,就像一个乌龟没了龟壳,野兽没有了利齿,相当没有安全感。
“我以为是你做的手脚。”何薄挑了挑秀眉,没有诚意道。
他一开始确实这么以为,现在看来不是。
她自己也中招了,如果是她的话,不会那么笨把自己也毒上。
“不是你干的?”苏鲤蹙眉,“那是谁?”
谁好端端的给他俩下毒?
毒是哪来的?
“你是一颗毒草?”
就是因为跟他睡了才中毒的,也就是说,原因还是在他身上。
“我是一颗药草,毒跟我没关系。”他的本体是甘草,甘草是入药的宝贝,可清热解毒,补益脾胃,修为到了他这种地步,一滴血能起死回生肉白骨。
苏鲤眨眨眼,“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她回忆了一下过程,“我绝对没下毒。”
第一,没有机会。第二,没道理这么六亲不认,连自己也不放过。
难道是什么巧合?
什么巧合才会让两个老妖怪中毒?
这不科学,以他俩的修为,这世间能毒倒他俩的东西少的可怜。
要是别人搞得鬼,现在肯定出来取他俩狗头了,什么都没发生,肯定就是他俩自己的原因。
苏鲤知道自己没有搞花样,现在所有的怀疑目标都是何先生。
何先生擅长阴谋诡计,有八成的可能是他作妖。
“也许跟你也没关系。”何薄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虽然是草药,且药效强大,但是有些东西不能跟他同食,会引起食物相克中毒。
比如说甘遂、大戟、海藻、芫花和——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