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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
    光临二字没能出口,脸上和煦的微笑在看到堵在门口那高大的身影时便消失殆尽。
    “怎么,是我就不用欢迎了么?”来人的表情似笑非笑。
    “当然。”她说完放下手里的刻刀,藏羚羊还没刻上嘴,看着十分非滑稽,“有什么事吗?”
    他很高,往门口一站光都不剩多少,屋子里变得有些暗,只剩工作台灯将她柔美的脸照得一览无余,落在他眼里却还是如往昔一般冷淡,不好接近。
    心里堵着一口气,本来他准备了许多好话要与她说的,也都说不出口了。
    “妈说她想你了,让你回去吃个饭。”他闷闷地说完,然后等着她回话。
    “是么。”她在心里微哂,每次总是用妈来当借口没话找话,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无趣。
    “我知道了,今天还有一个单子,等人家来取货后我就关门。你先走吧,我会自己过去。”她又重新拿起刻刀,开始作业。
    这下连脖子都有些僵硬了的他站在门口,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还愣着,她微挑了眼皮,不咸不淡道:“怎么,担心我不认识路,还是怕我会不去?”
    她赶人的意味太明显,于是他连‘我等你一起’这样的话都没能出口。
    “知道了。”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挽留他的打算,却在他走后不久,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
    江年一路沉闷着回到了车里,坐上驾驶室,看着右手边放着的礼物袋,顿时更是气结。
    当然是气自己。
    什么妈想你一起吃饭,都是屁话。只不过……是他想她了。
    手机铃声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皱起眉头:“是我,有什么事?……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将情绪整理好便发动车子离开了。
    傍晚六点,江念把订单整理好,交给了前来接班的李如幻,“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抱歉,临时有个约。”
    李如幻今年不过才二十出头,来这家店也挺机缘巧合的,因为名字叫如幻正好和这家店同名,就被老板看中了什么的……
    她看着江念,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念念姐,你有约啊?”
    “别想太多,是和我爸妈一起吃饭。”江念一眼看出这小姑娘是想八卦什么,无奈的说道。
    “噢……”李如幻是挺失望的,她认识江念也有两年了,比起那个不靠谱的时不时还失踪的老板,这位显然更像这家店的负责人,雕刻技术超高不说,每次设计出来的手工品还受到了广大粉丝的热爱——别看他们这小破店从老板到员工只有叁个人,其实在某宝上他们都算是一家网红店了,因为卖的东西都是老板和江念手工制作出来的,特别是发簪发钗什么的,极受欢迎。
    “好了,就麻烦你看店了,我先走了。”
    “念念姐拜拜,路上小心~”
    江念回了个微笑,便拉开门离开了。
    留下百无聊奈的李如幻姑娘,她真的时常羡慕江念和老板,一个虽然挺神出鬼没的,但看得出真不用为钱发愁,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她呆呆地看着江念离开的方向,良久才叹了一下。
    虽然江念常来,但人家不是干这个的,江念的本职工作……是法医啊!真是帅到没朋友,和她这个考研狗不一样,明明大家都是人类,可有的人仿佛什么技能都点满了,而她就是来人间凑数的……
    不过……李如幻托着腮:念念姐看起来没什么私人时间的样子,每次见她似乎都是从警局直接过来,然后很晚了才回自己家,警局太忙的时候她会给自己打电话,简单交代几句为什么最近来不了,可但凡是警局放假的时候,那必然都是在店里坐镇的。
    ……明明长得那么美,居然都不出去散发魅力吗,真是不懂诶。
    江念点开江年给她发的定位,出门便招了一辆出租车,告知了目的地。
    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后退,天渐渐暗了,外面的灯光反射到玻璃上,将她的面容映照出来——无奈中带着点好笑。
    她今年二十八岁了,但还是要去参加那对随性的父母举办的随性的聚会。
    从江念和江年的名字中就能看出来,那对曾经的夫妻到底有多随意了,似乎都不想费心,听说她的名字还是要给她上户口时,她母亲一拍两岁儿子的背便决定了的——既然哥哥单名一个年,那妹妹就叫念吧。值得一提的是,江年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生日在春节罢了。
    毫无逻辑可言。江念的眉间带了点笑意,她想起江年以前和她吐槽,说幸好爸爸没有一拍脑门给他取名叫江春节,或者江炮仗。
    那时她揶揄他,说叫炮仗也不错啊,毕竟他那容易一点就炸的性格。
    回忆着以前的事,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她打开车门,不期然的看见了早就等在酒店门外的江年。
    “……进去吧。”他垂着眼睛对她说。
    白日里因为背光的缘故,其实她没怎么看清他现在的模样,现如今面对面站着,灯光璀璨,这才看清楚阔别两年的兄长。
    他的右眉上多了一道疤。
    俊朗的面孔似乎更加坚毅了,怎么说呢……更添野性?
    毕竟他的性格一向也很野。
    可偏偏在面对她的时候,像个锯嘴的葫芦。
    真是……好叫人烦躁。
    江念也不看他,抬步走上阶梯,擦过他的身侧,径直走进了饭店里。
    江年在原地怔了一下,鼻尖还萦绕着刚才擦肩而过时,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捏紧,然后猝然放开,只剩下空荡荡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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