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沈雪人身上,将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得清清楚楚的,被水打湿的布料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几近于无。
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身体震颤不已,感受到小臂上一阵一阵柔软的触感,许梓良移开视线,捡起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他这件衣服是厚实的麻布料子,不透水也不透光,他身量有一米八五左右,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合适,披在沈雪人身上却像是小孩套了大人的衣服,从上到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着吐完水,开始缓过神的沈雪人,他眸光一深,起身要走。
“哎,许家娃子,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啊!”站在榕树下的那帮老头老太太们都往这边涌了过来,他们一前一后挡住许梓良的路,你一句我一句地声讨了起来。
“你碰了小姑娘的身子,是要负责任的知不知道?”
“人小姑娘是怎么落的水你还没弄明白,哪能就这么走?回头她要是又落了水可怎么办?”
“你救了她,她现在就是你的人了,你要管她的啊,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什么男人?”
许梓良顿住脚步,低头看沈雪人,沈雪人盯着牧书生看得入迷,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微勾嘴角,冷嘲道:“她都不打算让我负责任,你们急什么?”
老头老太太们顺着沈雪人的视线往牧书生的方向望去,认出这个全身都在往下滴水的清秀青年是县里供销社副主任的儿子,不由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自从这个叫牧书生的副主任儿子回村“采风”后,村子里的女青年就没少动心思,今天这个崴了脚,摔在他面前,明天那个扭了腰,冲他怀里撞,只要牧书生一露面,这样的事情就少不了。
乡下的民风是淳朴,可女青年的胆子也大,何况供销社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负责换东西的地方!要是跟了牧书生,那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老人们对此举颇有微辞,但也能理解,有些家里还特意把压箱底的钱和物拿出来,就为了将自家女性小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去“成就好事”。
如今看沈雪人盯着牧书生一眨不眨的模样,这帮老头老太太们还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无非是山鸡飞上枝头,想要变成凤凰罢了!
沈雪人的目光如此直白,牧书生不可能不知道。
他抬头往沈雪人的脸上瞟了一眼,大概是上岸暖和了的原因,她的脸白里透着粉,像桃花树上刚绽开的花骨朵,好看得紧,那双杏眼更是,瞪得大大的,像刚出森林的小鹿,透着一股子纯洁和无辜。
这样的长相,真真是像一股清泉,沁到了他心底。
可惜......
他想起了在水底看到的那一幕,眉头微皱,不悦地往许梓良的方向扫了一眼。
许梓良把衣服给了沈雪人,所以他现在还是裸着上身的,透亮的水光下,是饱满有劲的肌肉,他的肤色偏黑,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太阳下劳作的,这样的人,相对沈雪人而言,就是一坨牛粪。
牧书生叹了口气,蹲下身,好声好气地对呆愣愣的沈雪人道:“你要让他负责吗?”
“......不要。”沈雪人还懵着,下意识便拒绝了。
她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做什么要别人负责?
“那......”牧书生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道乡音打断:“囡囡啊,你怎么跑水边来了?你又不会游泳,很危险的啊!”
一个穿着蓝布长袖衬衫深蓝色棉布裤子的妇女小跑过来,她气还没喘匀,定睛看到沈雪人身上的男人衣服,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这、这是......”
她抬起震惊的脸,左看看牧书生,右看看许梓良,最后视线在许梓良没穿衣服的上身停滞了片刻,抬高音量道:“你被‘狗都嫌’救了?!”
说完这话,她意识到不好,抬手捂住了嘴。
许梓良的眸色暗了暗。
他家太穷,他娘受不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他爹备受打击,一蹶不振,整日以酒度日,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死了。他为他爹下葬的时候,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全身又臭又脏,连狗都嫌,村里人为了方便,就在背后称呼他“狗都嫌”。
这个外号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他冷着脸道:“没人愿意负责再找我,我先走了,玲玲还在家等我。”
他走得干净利落,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沈雪人,牧书生舒了一口气,忍着心里的躁动,尽量矜持地道:“算起来我刚刚也算是救了这位女士,如果这位女士愿意的话,我可以负责。”
老头老太太们互相对视一眼,一阵唏嘘。
这样的把戏出现在牧书生身上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牧书生从没回应过,他们还当城里人个个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原来只是怀里的美人不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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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沈明月运气好,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人给了一口饭。
后来那家人出了事,她自告奋勇去照顾那个断手断腿的小公子。
小公子如真正的明月般耀眼,就是脾气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