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真是个狠角色。”妓女笑吟吟地看着枪,丝毫不怕的样子。
“我是。”我觉得窗帘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最近好几个混混被开枪打死了,跟你有关吧?”
“跟你无关。”
妓女将两支枪随意放在梳妆台上,起身压在我腰上。这时我终于看清楚她的模样,扣掉那条从左耳一路往下斜拖直到嘴角的刀疤,这妓女的脸蛋很不错,还有一点泰华混血的异国风情,称得上是美人。
“这次换我请客好了。”我大方地将她压在下面。
“真会说。”妓女笑得花枝乱颤。
我们又干了一次。然后又一次。
完事后我决定再睡一下,她也是。反正大白天的妓女也没什么活可干。
直到她吸吮我的乳头让我舒服醒来的时候,大概是黄昏了吧。她真的很会。
“喂,想不想要一份真正的工作?”她咬着。
“什么工作?”我的手指耙梳着她的发,顺势抚摸她脸上的刀疤。
“每天都有女人睡,有酒喝,还有人可以出气的好工作。”
“我可没兴趣每天跟你睡。”我是认真的,把话讲清楚比较好。
“这完全不是问题呢。”她咯咯咯笑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个招待我又让我招待回去的妓女,叫蓝姊。
Chapter 5
蓝姊是一群在泰缅边境卖春的女人之一,这群女人共同的特色,是脸上都有一条疤,这条疤是她们属于黑山老大的财产证明。
任何人,任何混混,当然也包括任何嫖客,只要一看到她们脸上的疤,就知道她们是不能被欺负的。
要上床,简单,上床前这些女人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别想赖也别想打折。当然了,打着黑山老大的招牌,她们也包准将你服侍得妥妥帖帖。
当然当然,这条精心砍在脸上的疤,也提醒了这群可怜的女人,黑山老大随时随地想对她们做什么事,她们都只有乖乖接受的份。
是这样的,黑山老大在两个礼拜前死了……报应啊报应。大家都说他是坐在马桶上被自己的手下乱枪打死的。然后那些个个都想当新老大的手下又花了十多天把其他手下给打死,理由是帮老大报仇。要命的就是,黑山老大的手下很多,打了十几天大家都没死干净,现在还有一种延长加赛的气氛,甚至引来其他帮派落井下石的枪火。
现在这群卖春女人没有帮派可以依靠,许多女人宁愿不开腿赚钱,也不想冒着被白骑的可能出门,过一天是一天。
危机就是转机。
蓝姊的意思很简单,她想试试看让姊妹们自立门户,如此一来就省去应该给帮派的那一份。一群妓女自立门户的前提当然是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这个男人最好看起来很凶,最好动手狠辣,最好狠到杀人不眨眼,最好这个男人并不想在她们的皮肉活上动抽成的歪脑筋……嗯,至少别动太多。
“我们供你吃住,你呢,每天晚上都可以跟一个没客人的姊妹睡觉,不,每天晚上让你随便挑一个姊妹跟你睡,你只需要保护我们不被欺负,帮我们把坏客人赶走。”蓝姊一边说,一边用舌头复习我身上的敏感带。
“怎么听起来像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我皱眉,有点痒。
“嘻嘻,这里坏男人很多,这工作不可能让你觉得自己像小白脸喔。”
“也好,不过我不知道我会干多久,反正我现在没事,先试试。”我丑话讲在前头:“总有一天我会走,我要走的那一天你可不要说我没人性就好。”
这可是说真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放下这些逼人的枪林弹雨,到某一间酒吧展开我的摇滚歌手第一站,之后我会唱到什么样的舞台我没设限。我很清楚那才是我想要的真实人生。
“你想去哪?”
“我们还没那么熟呢……蓝姊。”
“说不定在你说要走之前,你就横尸街头了呢哈哈。”
蓝姊口无遮拦地开玩笑,一口含着我的要害当赔罪。真是见鬼了。
于是我就展开了每天在不同女人旁边醒来的日子。
这份差事一开始的确十分棘手,因为制造尸体并不是这群妓女希望我用来保护她们的方法,尤其过多的尸体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能不开枪就不开枪,就算要开枪我也得强忍把对方爆头的冲动,把膝盖射烂就算了。
唉,只是不用枪,光用拳脚,我又不是什么功夫高手,怎么可能每次都完美得把对方揍成猪头,我偶尔还是会反射性将不识相的烂客人整个脖子给扭断——“上一世的我”,肯定是一台超凶狠的杀人机器吧。
是的基本上我很可靠。前些日子有几个想白嫖的烂男人被我打成残废后,就很少有人敢欺负这群脸上有疤的妓女,这群妓女笑吟吟地做了好一阵子生意。
但当黑山老大那些手下自相残杀过后、终于确定新老大诞生的那一天,新老大就派人来跟蓝姊说,明天开始他们会重新向她们收规费,她们最好识相地给,不然她们的脸上就准备再多一条充满意义的刀疤,跟上一条加起来,正好组成一个大叉叉。
蓝姊问我怎么办。
我说,能怎么办。
当天晚上那个新老大就死了,据说是在阳台抽烟时被乱枪打成蜂窝。我猜干掉他的那个枪手一定是个很大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