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闭上了眼睛,疲倦说道:“嗯,我错了,我为我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我遭遇的这些,应该足够弥补我犯的错误了吧,如果你但凡还有一点喜欢我,就让我走吧。”
童瑶的呼吸都在颤抖,她直勾勾盯着白颂,眼底的悲愤和绝望缠绕。是,都是陆萱萱!白颂只有一个人,现在还病着,如果没有陆萱萱,白颂就算生气自己,也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她就有机会祈求白颂的原谅,而不是这么强烈地要求离开。
那一刻,童瑶都想撕了陆萱萱。
即便是被赶出童家的时候,她都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无力,好像她就算自剖出心脏证明自己所做的都是因为爱,白颂也只会嫌弃血腥。
童瑶抹了把脸,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你的病情不适合长途奔波,还是等身子稍微好一些再说吧。”
白颂瞳孔骤缩,防备地说道:“你还是要囚禁我?”
“不会。”她的应激反应让童瑶心碎不已,她抑制着眼泪,沉声道,“这里是疗养院,你在这里养病更方便些,你放心,我不会像从前那样随便闯入……你的房间。”
白颂嗤笑一声,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这不过是童瑶玩弄她的一个游戏室罢了。
童瑶身体轻颤,继续说道:“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任意碰你的。”
陆萱萱的嘲弄更是不加掩饰:“任何人都不能在对方没有允许的时候碰触对方,童瑶,别把你说的很高尚似的,你之前的行为是在犯罪!”
童瑶根本不理她,顿了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第二天清晨,白颂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几道轻微的敲门声,像是怕吓到她似的。
白颂勉强睁开了眼,还有些发懵。要知道,她已经多久没听到敲门声了,童瑶什么时候不是推门就进来。
她打了个哈欠,下了床,走到门口:“萱萱?”
门外半晌后才说道:“颂颂,是我。”
“你来做什么?”
“颂颂,我来给你送早点。”童瑶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昨晚没睡好。
白颂道:“你放在门口吧,我现在没胃口。”
“会凉的,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吃冷的。”
白颂嗤笑:“别说生冷的,不该吃的也吃了不少了,童瑶,你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晚了?”
童瑶按在胸口的手陡然收紧,眼前一阵阵发黑,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
“颂颂,我错了。”沉默了好一会,白颂以为童瑶都走了,她都要回去睡觉了,门外传来一阵虚弱的道歉声。
声音粗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白颂使劲锤了一下门:“童瑶,有些伤害,是没法让人原谅的。”
满脸疲惫的童瑶站在门口,她闭上眼,迟缓地说道:“颂颂,就算你恨我,也不要糟践自己的身子,早点还是要吃的。”
白颂握紧了拳头:“我的身子,早被你糟践坏了,现在就是去瑶池里泡着,也好不了了,童瑶,如果你真的可怜我,就彻底放我走!”
“不……”隔着门板白颂都能听出童瑶的绝望,她苦苦哀求道,“瑶瑶,别离开我。”
白颂沉吟了片刻:“抱歉,临死前,我不想再委屈折磨自己。”
童瑶吸着鼻子:“在我身边,你就这么痛苦吗?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不会再……”
“没有以后了。”白颂嘴唇微微颤抖,“童瑶,我对你的爱没有了,我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咳咳咳……”
白颂越咳越厉害,童瑶在外面叫了好几声,回复她的只有不间歇的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的咳嗽声。
童瑶拉开门就看到蜷缩在地上的白颂,她急忙跪下去:“颂颂,你怎么养,医生,医生快过来!”
白颂疼的面色煞白,五官都在抽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攥住童瑶地手腕,手心里的鲜血涂抹在童瑶的手腕上,一字一句泣血道:“童瑶,你不是喜欢看我痛喜欢看我流血吗?你把我留下来不就是想看到我这幅苟延残喘的模样吗?你还假好心叫医生做什么,难道不是应该去找摄像机录下来吗?以后可就看不到了。”
腕子上殷红的鲜血热辣滚烫,似乎在灼烧她的灵魂,童瑶有些喘不上气,她不想晕过去,下意识咬着唇抵御心脏处传来的闷痛。她做错了,而这错误的代价太高了,她根本付不起。
“颂颂,我错了,你会没事的,医生马上就来了。”
“不,他来了我也不看病。”白颂倒吸一口气,因为疼痛惨白的下唇瓣咬出了血。
一抹猩红刺痛了童瑶的眼睛,她抬手去擦。
白颂条件反射般地向后躲了躲。
那戒备的样子看的童瑶一颗心就像是被油煎一般,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鼻翼翁动,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但白颂丝毫没有心疼,甚至咧着嘴,露出一口猩红的牙:“与其被你折磨死,倒不如我自己先死。”
一道雷劈,童瑶震惊地看着她:“颂颂,你……”
白颂只是笑,不说话,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颂颂?!”陆萱萱一把抢过白颂,她愤怒地瞪着童瑶,“你又想做什么,一大清早就要折腾颂颂,真的是不把她弄死,你不甘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