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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算贴在门上听一听外面的动静,要不要偷偷地溜出去,一路小跑溜回学校。
    耳朵刚附上去,门就被打开。
    她被阻力推得倒退两步,差点没站稳。
    “做什么藏在门后面?”温霖泽伸手扶住她。
    下意识想起昨晚他捉住她的时候,宁盏把手缩回来:“没藏着,打算出去的。”
    “出去,”他顿了顿,指指自己:“找我?”
    “不找你,你烦得很。”她挪回床边,走一步都扯得疼,强行替自己挽尊:“昨晚那个,昨晚那个是我孪生姐姐,不是我。”
    “哪个,”他倚在门边,懒懒地笑:“哭着喊我哥哥那个?”
    这个人!
    这个人!!
    这个人!!!
    “……爱哪个哪个!”她咬牙切齿回他,要不是实在没什么力气,她想挥个拳头。
    他越发眉眼含笑,一副信了她荒唐言语的样子,佯装不解地问她:“昨晚那个,真是你姐姐?”
    宁盏使劲点头。
    “嗯,那就是大不点,”温霖泽点头,逗她:“麻烦你今晚再邀请她来下。”
    “……”
    “顺便,你也来。”他补了句。
    “……”窒息,宁盏鼓着眼睛瞪他:“你想干嘛!”
    “没办法,”他走近两步,低头和她平视,刮了下她的鼻子:“谁让我白天、晚上的两个姑娘都喜欢。”
    “……”
    谁知道整整齐齐的衬衫下藏着的心……竟然长成这样。
    像是被开启了机关,整个人也变得有了几分轻佻的样子。
    一早上就没和她说过人话。
    离得太近,有些被灼到。
    宁盏起身朝旁边挪了两步,却带得倒吸凉气。
    温霖泽看她走路都不利落,斯斯文文地诚恳道歉:“对不住,昨晚没控制……”
    “啊啊啊啊啊……你够了,不要提了啊!”她还是没忍住,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胭脂姐姐说得没错。
    这家伙就是精力旺盛的主。
    她本下腰一字马不在话下,可昨天就一晚引以为傲的腰都要被他掰折了。
    “还疼的话,我去买点药?”他敛去调笑,扯下她的手商量。
    “……不用,”这自己又不大好上,她哪里好意思上药。
    宁盏急急摆手推脱,可连拒绝地声音都是哑的。
    “你这后遗症这么多?”听着她粗噶的声音,温霖泽笑她:“身体素质有待提升。”
    “……你闭嘴!”她虚虚给了他一下,算是威胁。
    “嗯嗯,我不说我不说,”温霖泽攥住她的手:“怎么最近总打人呢?后面,跟我一起去锻炼?”
    “……”明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听起来总是怪怪的:“我体力很好的!你体力才不行!”
    “最近怎么脾气不小,不但打人还颠倒黑白呢?”他换了个话题:“衣服合身吗?”
    “……”由内到外的合适,宁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你又偷看我尺码!”
    “没事,不丢人。”他笑:“小是小了点,有男朋友的话,还有救。”
    “……”警察蜀黍,快把他抓走!
    ***
    在去西市演出前,温霖泽最后去了趟医院,宁盏陪着一起去的。
    他先去看了温钦琰。
    弟弟躺在病床上,并没有醒。
    白阮就在医院一直一直守着他。
    他没待太久,只是让他如果有良心的话,快点醒来。
    如果他肯醒来,他选择接受白阮,完完全全,像家人一样的对待。
    顺便,也告诉了弟弟他有了女朋友的事,就是小时候隔壁那个小哭包。
    温钦琰小时候经常捉弄的那个。
    而后,他去了父亲的病房。
    此前,他恨他的父亲。
    他从外婆家知道,他的母亲家境殷实,智慧、温柔又善良。自小便喜欢音乐,展现不凡的音乐才能。
    最初的梦想是做个钢琴家,可后来遇到了父亲。
    跟着这个一穷二白的男人,慢慢地梦想变成了让他开心。
    跟着他创业,打造商业帝国。
    家业最盛时隐退,开始在家相夫教子。
    本是个多完美的家庭。
    父慈子孝,琴瑟和鸣。
    可父亲偏偏不知足,非要去闹这么一出。
    母亲的一片真心被□□和糟践。
    他甚至在母亲离世后荒唐又无望地想过,如果他也出了意外就好了。
    可后半生,温父也算是在后悔中过了一辈子。
    看着他躺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鬓角因为操持家庭、维系和母亲一起打下基业而变白,连皮肤也渐渐生出老年斑,他有点心疼。
    他老了。
    那个愧对妻子、背叛家庭的人老了。
    那个曾经雷厉风行、给他撑起一片天的父亲老了。
    在那个,他这辈子都迈不过去的事之后,温父一直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他一直知道的。
    却熟视无睹。
    他拒绝父亲的忏悔和醒悟。
    在父亲躺在那、可能生命堪忧的时刻。
    他开始后悔。
    无论原不原谅他,父亲已经在用后半生赎罪。
    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
    他埋着头,静静坐在病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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