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珩同景帝道了声谢,叫身边随从接下宝盒,又看向不远处的高霁,道,“世子承让。”
高霁神色十分复杂。
他绝未想到,一旁的树中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飞鸟,而这北蛮子的箭法居然这么厉害!
他甚至有些怀疑,独孤珩是不是也使了什么诈!
可是又不能计较,否则只怕是要先暴露了自己。
然而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取下冠上宝石?
这可是莫大的耻辱!
高霁挪眼去看景帝与父王,却见二人皆是面色晦沉,垂着眼皮不看他。
他一双拳头紧了又松,半晌,还是抬手解下了自己的头冠,扔给一旁的连金道,“卸下宝石,送给镇北王。”
连金应是,半点也不敢多言。
——他刚才就站在主子身旁,可是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只射中两鸟的羽箭在坠落时堪堪擦过了主子的肩头。
此时那箭头之上,还带着一缕主子的发丝呢。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了些,不过今天有二更,会在晩九点,别忘了看么么~~
按爪爪啦~~
第10章
景帝千秋,民间也有庆典,阮家的几家铺子都临着大街,生意跟着红火。
眼看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阮青岚赶忙去拜访自己的结拜兄弟。
他知道赵达在京城待不了多久,打算再请救命恩人喝场酒表达感谢;二则,赵达说要织品,却一直再没来找过他,以致于库房里一直有些囤货不敢动,不若亲自来问一问情况,好做下一步的安排。
哪知等见面听了他的来意,赵达却一脸疑惑道,“东家前几日不是已经亲自去过你们织坊了?听说还下了定金,难道你不知?”
阮青岚愕然,再稍一思想,忽然有些醒悟,惊讶道,“莫非那日来的那位李官人,正是贵东家?”
独孤珩私服外出,一向自称姓李,赵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头说是,叫阮青岚立时拍头道起后悔。
他如何也没想到那位年轻官人就是赵达的东家!眼下连定金也收了人家的,当初说好让利也没做到,这可如何是好?
“赵兄,阮某愚钝,还请替我将这还给官人吧,”
阮青岚赶忙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羞愧难当,“我实在没脸见你,这次的货品就全数送给你们,权当我报答你的大恩。”
“不不不,”
赵达拒绝伸手,并强硬道,“我们东家言出必行,既然已经给了,就绝不可能收回去!你可别连累我惹东家生气,丢了饭碗!”
“这……”
阮青岚犟不过赵达,又见他面色铁青,怕真惹了他生气,只好先转而道,“那……过几日长女及笄,我想请赵兄光临寒舍,不知赵兄可有空?”
赵达的确是喜欢喝酒,但也知道人家闺女及笄,他一个大老粗去怕是不太合适,便忙要婉拒。
谁料还没张口,又见阮青岚道,“另外,不知贵东家可有空来赏光?那日未能认出他,是我失礼。”
若能借酒聊表下歉意,他心里总多少能好受些。
咦,还有主上的份儿?
赵达暗暗想了想,立时改口道,“东家他这几日有些应酬,待我先禀报,有消息立刻去知会你。”
咳咳,虽然以主上的身份,不太可能去汴京平民家吃酒,但换成阮家……
没准大有希望。
~~
转眼就到了五月十六,安若的十五岁生辰。
其实安若并太不在乎什么及笄礼,但父母重视,说什么也要给她办一个像样的仪式,是以也邀请了不少客人。
一大早起,红菱便很用心的给她装扮,一头乌发绾成随云髻,预备等会儿插簪,樱色孔雀罗的对襟襦裙,叫她娇俏中带着妩媚,芳若捧着脸蛋在旁发出惊叹,“姐姐好美!”小竹也连连点头附和。
安若轻抿唇笑,唇角还未放平,王妈便在门外禀报有客人到了,她赶忙起身,领着妹妹出去接待。
今日众人齐聚花厅,除过几位女性长辈,其余都是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阮家行商多年,这些少女们也大多是商户出身。
然其中有一位却是例外,那便是绫锦院吴监事家的侄女吴银霜。
这位吴监事乃宦官出身,因为无后,便格外器重自己的侄儿侄女,这位吴家姑娘沾了叔叔的光,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阮青岚给绫锦院供织品,自然得尽量去巴结这位吴监事,而吴银霜虽不屑于与这些商户之女们结交,却不知为什么,总喜欢凑这种热闹。
其实安若也有些头疼,这位吴家姑娘眼光高,行事十分挑剔,并不好伺候。
譬如眼下才一见面,对方就对她好一番打量,皱眉道,“你怎么把孔雀罗做成襦裙了?长衫才显腰身,再叫绣娘绣上些花样搭配,这样未免太素了些。”
孔雀罗的纹样本就已经足够好看,若再绣花,只会画蛇添足,而安若正是怕太显腰身才特意做了襦裙。
然她并没有与吴银霜做解释,只是点头道,“吴姑娘眼光好,我自是不能比的。”
吴银霜满意她的态度,没再说什么,又打量她一圈,随后去评论其他人的衣衫。
离吉时还有一阵,众女聚在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