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耳边响起温柔的问。
随即有细碎的吻落在脸颊上。季乐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被李怀渊抱在怀里,与他一起浸在水里。
周遭寂静无人,唯有细白纱帐如烟一般笼罩着这一汪泉水,晚风一吹便缥缥缈渺的四散飞舞。
“方才见你累极了,就想着带你来泡一泡,解解乏。”李怀渊看着她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浸在略烫的水,季乐一直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片刻,察觉到两人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又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想到那灭顶的犹如酷刑的快感,她扶着池边的石头,试图挣开李怀渊的怀抱,一边对他扯些有的没的:“这是哪儿啊?”
李怀渊见她动作,顺着她微微松开双臂:“是母亲见我新婚,将这处院子拨给了我,好让我夫妻二人居住,这院子里有一汪泉眼,之前还未来得及与你说。”
季乐点点头,刚试图迈出一步,酸软的腿却不争气的一软,身体就往池子里栽,被眼疾手快的李怀渊又揽回怀里。
“季娘小心一点,你此时身上乏力,还是靠着我吧。”李怀渊说。
季乐听着脸上一热,讷讷的点头。月朗星稀,初夏的夜还微微有些凉意,虽然四下无人,可她还是有些害羞的伏在李怀渊身上,想往池水里藏。
李怀渊光裸的身体带着恼人的热意,混着温泉的烟雾,熏得她头昏脑胀,只好捡着话和他说。
“这里怎么都没人,之前那些丫鬟呢?”季乐抬眼看他。
李怀渊看着半张脸藏进水里,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季乐,不由得笑了,说:“我让她们先下去备晚膳了,左右这里也不需要服侍。”他顿了顿,又说,“季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叁郎便是。”
他揽着她腰的手又不安分的顺着脊背向上拂动。
季乐心里一紧,忙抓住他的手,说:“我……我身体还有点不适,现在先不要说这……这些。”
李怀渊闻言收回了手,季乐松了一口气。
“季娘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好像又换回了那张克制的面孔,答应她之后,手就守礼的放在她腰间,未再作乱。季乐悄悄看了他一眼,之前他在床上那副耽溺于欲望中的模样,实在让她有些心悸。
季乐倚在李怀渊身上在略烫的温泉里泡得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替她穿上衣服,又抱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
耳边传来模糊的人声,好像有人在低声交谈,悉悉索索惹人烦闷,季乐嘤咛一声,将头更深的埋进那人的怀里。
抱着她的人好像意识到了一样,低低的交谈声消失了,她躺进了云朵般软绵绵的地方,终于安心的睡去。
再睁开眼已是翌日清晨。
床边有睡过的痕迹,伸手去摸那处被褥却早已凉透了。她一向浅眠,夜里极容易被惊醒,她昨晚一夜安睡,想必是李怀渊早早起来,又怕吵醒她,蹑手蹑脚的走了。
季乐这样想着,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
梳妆打扮时,春花秋月几个丫鬟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秋月说:“叁爷对郡王妃可真真是极好的,昨夜见您累极了睡得早,叁爷吩咐奴婢们备好热饭热菜候着,就怕着您夜里醒来饿。”
夏蝉又接过话头,说:“今日一早,叁爷便去了老太君那儿,向老太君告罪说您今日身子有些不适,这请早一事近些日子便免了。”
季乐听她这样说,嘴里免不得客套了两句:“这……新妇入门不过几日,便如此,不合规矩吧……”
春花宽了宽她的心,说:“郡王妃放心吧,老太君虽说极重规矩,可最疼爱的就是咱们这怀叁爷了,不会怪罪的。”
季乐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不由得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去每日一大早的跑去应付老太太了。季乐又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这时,门外有仆从通传说映雪姑娘来了。
季乐听着一愣,问道:“映雪姑娘又是谁?”
春花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的人未到,声先至,一阵娇俏的笑声便传了门厅:“嫂嫂,映雪今日来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