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三日而已,太子对你情深义重,不会嫌弃你的,我绝不会让其他人靠近你!若是下毒之人冒头寻衅,不管是谁,我定不饶他!”欧阳征沉声说。
西夏太子大婚盛宴,将于皇宫前的龙凤广场举行。
叶翎没有要楚明寅给她的丫鬟,她一身宽大的白衣,亲自抱着风音琴,出现在楚明寅面前。
“战王妃今日可随意发挥。”楚明寅意有所指。
叶翎知道,南楚对于东晋和西夏结盟一事不满,楚皇让她这个寡妇过来贺喜,就是来砸场子的。
而另外一边,南宫烈看着南宫珩身穿一袭墨袍,没带天音琴就出门了,皱眉问:“老七,你的琴呢?”
“天音今日休息,我有这个!”南宫珩举起手中墨竹制成的长箫,微微一笑。
南宫烈扶额:“别闹!快把琴取来,不然该迟了!”
“太子皇兄,我今日要么吹箫,要么睡觉,你选!”南宫珩很淡定地说。
南宫烈作势要打南宫珩,举起的手又无奈放下:“吹箫就吹箫吧,别丢了东晋的脸啊!”
“那不能。”南宫珩眸中波光流转,浮出一抹戏谑的笑。
一黑一白,一琴一箫。负责为大婚奏乐的南宫珩和叶翎,在宾客前方,相对而坐。
百里夙和欧阳清各自牵着红绸的两端,出现在视线中。
南宫珩客气微笑:“战王妃先请。”
叶翎颔首,素手轻弹。琴声悠扬,如繁花盛放,百鸟齐鸣,惠风和畅,众人面上都浮现出笑意来。
待百里夙牵着欧阳清走近,曲风急转,倏然沉郁!
箫声加入,琴箫和鸣,哀戚婉转,一瞬间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悲凉恐惧,让人仿佛置身鬼火狐鸣的荒郊野外,毛骨森立。
欧阳清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而欧阳铖和欧阳征父子,面色阴沉,死死地瞪着南宫珩和叶翎,像是要把他们给撕了!
欧阳瑜忍不住站了起来,又被欧阳铖拽着坐下。多事之秋,他们欧阳家只求顺利拜堂,绝不能再节外生枝!
楚明寅低眉浅笑,完颜洪冷哼一声。
南宫烈很想把手中的茶杯砸到南宫珩脑袋上!南楚来砸场便罢,南宫珩跟着凑什么热闹?简直胡闹!
全场默声,只闻丧曲悲鸣。而南宫珩和叶翎,像极了从阴曹地府来阳间索命的黑白无常……
就连礼官,都呆愣愣地忘记了该做什么。
百里复拧眉,轻咳两声,礼官回神,高声喊:“乐声停,吉时已到!”
叶翎的琴声,戛然而止,像是在每个人心上叩了一下。让人不由感叹,此女琴技,太过了得!
箫声随之停下,南宫珩与叶翎四目相对,颔首致意,眼底的笑,只有彼此能看到。
这边百里夙和欧阳清马上要拜天地,南宫珩手持墨箫,叶翎怀抱风音琴,两人一起,起身回位。
南宫珩行至欧阳清身旁,突然抬手:“咦?天这么冷,怎么还有蚊子?”
南宫珩的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欧阳清头上的盖头,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第40章 奇耻大辱,姐妹情深
南宫珩俯身捡起红盖头,连声说:“真是对不住,失礼了!”抬头,神色愕然,“诶?你们西夏的新娘子,红盖头下面,还要再戴张面具吗?那要盖头作甚?”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都集中到了欧阳清身上。那张面具,美则美矣,太不合时宜。西夏绝无这样的规矩,倒像是要遮掩什么。
“老七,回来!”南宫烈拧眉,忍不住开口叫南宫珩,直觉他又要闹事。
南宫珩像是没听到,还在等欧阳清的解释。
欧阳家的人脸色都变了。欧阳清双手颤了一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柔声说:“因怕今日有风,吹落了盖头,是以戴了面具。”
“哦?欧阳大小姐的意思是,你的美丽面庞,今日只能让百里太子看到?还真是痴情呢!”南宫珩微微一笑,递了手中的红盖头过去,“抱歉,无心之失,希望欧阳大小姐不要介怀。”
欧阳清却不敢伸手去接。
因她全身皮肤溃烂脓肿,双手也一样。昨夜她的母亲专门将嫁衣的袖子加长,足以遮住她丑陋不堪的双手。但若是伸手出去,就藏不住了……
“我去帮姐姐戴上!”欧阳瑜起身离位,快步走上前来。
神医门门主虞澍打了个呵欠,嘀咕一句:“南宫小七又闹腾啥呢?人家大喜的日子!”
风不易浅浅一笑:“起风了。”
一阵风袭来,带来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南宫珩扔了手中的红盖头,捏着鼻子,退后三米远,脱口而出:“欧阳大小姐,你不会是失禁了吧?”
大婚之日,浑身散发恶臭,被人当做失禁,这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但那些本来觉得南宫珩太过分的宾客,很快都面色怪异地捂住了鼻子。
离欧阳清近的,譬如端坐高位的西夏皇后明氏,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
欧阳瑜捡起被南宫珩扔在地上的红盖头,却也无济于事,她神色无措地转头,看向了欧阳铖。
欧阳铖连忙起身,跪地认罪:“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小女这两日身体抱恙,才会如此!神医门风少主已经为小女诊治过,说她明日就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