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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良菊就越来越成怪脾气。
    听到有一位旧闺友就在京里,她的娘家人托岳居功带东西,岳良菊接到手中。
    一年的人有一年的回忆,岳良菊贪恋的是这个,其实认真说起来,岳良菊亲事不和谐,和闺友们之间眼红嫉妒都有,当年也并非亲密无间。
    马车停下,岳良菊打量环境。
    别拿英王府比,也不能拿她曾去看望侄女儿们的太子府相比,岳良菊拿当事人的现住址和她自己的娘家相比。
    京里的地方是贵的,眼前的小院大小倒也合适,挤挤的话住得下三四个丫头,外加两个粗使的婆子,再来个门房和厨子。
    岳良菊暗暗点头,可见过的不错,让她对做客多出信心。
    想当年她眼红别人花轿上门,那滋味儿因徘徊日久,造就老姑娘名声,也让岳良菊无法忘怀。
    她不愿意上门一趟,令别人也品尝嫉妒情怀。
    这就带上笑容,对跟出来的一个丫头一个妈妈道“咱们叫门。”
    妈妈扶住她,丫头几步跑上前去,就见到门开了,“咣当“的摔动着,一个流星锤般的身影笔直撞过来。
    丫头哎哟一声,被他撞到手臂,大门外的地方不多,这流星锤又接着撞向岳良菊。
    妈妈死命的一挡,肋骨上中了一锤,疼的差点没坐地上,反倒是岳良菊扶住她。
    不可能没有个男人就出门,不过就在京里,只有赶车是个男的,他拿着马鞭子拦住这小流星锤,揪紧他的耳朵骂“乱跑你娘的,长眼睛没?“
    这是男孩,和辛小龙差不多的高矮,相差不会超过两岁。
    泼,对着赶车的乱踢乱打,大嚷大叫“快来人啊,后娘让人打死我了,”
    院子腾腾跑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尖叫道“放开小亮,放开我的侄子,”
    “放开我孙子。”
    一个年老的满头白发,一个相对年青些,出来就卷袖子拎门闩,对着赶车的张牙舞爪的扑。
    赶车的坏笑“成啊,还你们。“
    把个男孩对着门闩过来的地方晃几晃,门闩贴着男孩鼻子尖擦过去,男孩再次大叫“娘啊,姑婆和姑姑要杀了我。”
    岳良菊瞪大眼睛,这还是孩子吗?
    门内又走出来一个人“哟,姑奶奶,姑姑,你们二位这又挑唆孩子了?本来小亮就不听我的,你们要是想要他,晚上跟着你们睡。”
    她穿着半旧的水红袄子,面容上可见细细的皱纹,看着憔悴。
    岳良菊失声“七娘,是你吗?“这不正是她要见的闺中旧知己,当年水灵的像一根小香葱,嫁给一个秀才只等着对方中举,后来跟随丈夫进京应试,然后就一去没有音讯。
    这是刚和娘家通上信,娘家烦请岳居功送东西给她。
    七娘瞅瞅岳良菊倒不敢认了,这位夫人首饰和衣着都整齐,是那种腰带不是用的,而是绣着花增添美丽,首饰也不是固定头发用,左一根右一根的多出来好些。
    七娘认半天,才哭了“四姑娘,您是怎么来的?您如今好啊。”
    在她认的功夫里,岳良菊安抚好丫头和妈妈,这就放心的应付她,被她勾出心酸“我好,我年前回到京里,我大哥大嫂来看我们,你娘家送的东西在这里,我特地带来。“
    丫头手里有一个包袱。
    幽塞土产很多,可是怕占岳居功马车的地方,就只有这么些。
    七娘打开来闻闻味儿,面上有了陶醉,又更多出来泪“这是我娘的手艺,几十年不曾变过,“
    她抱着包袱号啕大哭。
    被叫做姑婆的人瘪着嘴进去,被叫做姑奶奶的人漠然的进去,这街因不宽,穿过来的北风特别强烈。
    丫头没有办法,把岳良菊的雪衣紧一紧,做好暂时不进门的打算。
    那个叫小亮的男孩可不答应,他把包袱一抢,又没有本事接住,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有坛子腌菜摔成两半,他只管抓一把好吃的跑进门“喽,吃好吃的去喽。“
    七娘蹲下身子,手里拢着东西,愈发哭得厉害。
    岳良菊不忍心,帮着她一起收拾,幸好是雪地,腌菜吃以前也要洗,捡起来用个碗放着倒没有丢太多。
    七娘这才想到让她们主仆进去,岳良菊进来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住得下侍候的人,竟然是一个院子里住着四家。
    两间房子住着七娘夫妻和小亮,两间房子住着七娘丈夫的姑姑,小亮的姑婆,七娘丈夫的姐姐成亲后也在这里住,还有一间租出去。
    院子里堆的到处都是东西,丫头走的心惊胆战,大家的裙角是注定被毁。
    房里不怎么明亮,只有新贴的一对窗花贴喜气,没有火盆又冷,七娘的话也更让主仆发寒。
    “前面嫁的那个,赶考路上病倒,我日夜做针指为他看病,还是你好,良菊,你家老太太对你看书针指都有讲究,我的针法不好卖不出去钱,就给人洗衣裳,结果他还是去了,我没办法回乡,婆家的银子全用来给我们当路费,一年两年的我是等不到他们来找我,我就只能嫁人,就跟他来到京里。“
    七娘叹道“陪他看书好些年,早知道他害路上的病,不考也罢。”
    岳良菊揪心“嫁的这个对你…“
    “他人虽粗,倒好,只是和姑婆、姑奶奶住在一起,我带不好他前面的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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