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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居然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她坐在看台上的照片,戴着帽子翘着脚坐在那里嗑瓜子, 面容都看不清楚。另一张则是她跟刘子修对战的时候,蹲在柱子上头,正拿手里的弓去戳向刘子修的盾, 这张照片,脸就清楚多了。
    江水眠简直不能直视,粗略往下看了两眼,就看到了什么“记者听闻江小姐得李存异大师真传,特意在比赛后采访了他。李存异大师显得十分兴奋,对于江小姐的问题有问必答,据李存异大师所说,这位女侠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成婚,不知道其丈夫身份——”
    卢嵇凑过头来也要看,江水眠不想给他,卢嵇眼疾手快的把报纸下半张撕下来,攒在手里背对着她,一目十行的读:“这记者怎么回事儿,光说你是女侠,怎么不夸一句美人!”
    江水眠气笑了:“少在这儿后知后觉的拍我马屁。”
    卢嵇道:“你太师公人真好,他要是说一句什么你未婚待嫁,那我就要凉透了心了。”
    江水眠把他手里撕下的那块报纸拿回来,道:“你这卖身契都签了,自然要认你这个媳妇了。”
    卢嵇把报纸扔到一边去,把江水眠往自己怀里拽:“嗯……那过两天给你买个头版头条,美人、女侠几个大字加粗,如何?”
    到了天津,卢嵇本来打算带着江水眠直奔厂里,怕她觉得无聊,还是在室内饶了点路,送她去了南开:“你去买书吧,顺便看看朝雨在不在,她要是在就带她一起回家。我们就住一晚,明天中午就回北京。”
    江水眠往学校里走的时候,就看着学校里有些学生频频回头朝她看来,她本以为是自己打扮出格了,就也没在意,往里头走去。
    走过了一个拐角,话剧社的几个女生凑成一团,瞪大眼睛:“你说刚刚进来的,就是那个——北京赛武大会上的那个女侠?你是不是认错了?”
    “认错什么!同一款帽子,还有那个腰带,不知道从哪个国家买的,别人未必能有一样的衣服。而且身材也特别想。报纸上不都说她是天津人了么?”
    “真的真的?!她来这儿干什么,难道咱们学校也有高手要跟她比武?我瞧她走路,不像个特别壮的样子呀!”
    徐朝雨自打管事儿的亲哥去了北京之后,恨不得天天往学校里跑,没她的课,就说是来泡图书馆。卢嵇也在饭桌上提过:这丫头似乎恢复了不少,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说话少见以前断断续续不成章的样子了,有的时候能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有点像以前的模样。
    这会儿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刚刚气喘吁吁的把自己在图书馆借的书搬进了办公室里。她把家里的书一股脑都捐给了学校,然而学校的图书馆也做到了足够的仔细认真。开了的书线被图书馆里熟练的先生给缝上,又糊了胶裹了新的硬皮。因为泡水而皱褶的书页被拆开线一张张用机器熨压后重新装订。还有缺页的,因落了水而字迹模糊的以及那些极其珍贵的套书,校方都组织学生做了可以外借的手抄本。
    这被视为学校开办后最重要的一次图书捐赠,也让校内外的学子兴奋了好一段时间。
    一是捐书,二是教课,都让徐朝雨感觉自己是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了。
    她才刚放下书,翻着目录找自己要查的词条,迟林就一路小碎步,尽量让自己跑的又快又稳的撞进了她办公室,两边手撑着,手指之间来回绕着复杂的红绳,他道:“朝雨朝雨,你快来看看你会不会解这个。”
    徐朝雨有些失笑,站了起来,迟林抬着两只手给她看,只冒汗:“我都撑了半天了,胳膊好酸。”徐朝雨小时候总和姐妹们玩这个,她手伸过去,简简单单一翻,绳子绕到她指尖,她道:“这不就好了么?”
    迟林跟偷了鱼的猫似的闷笑,抱着她的手道:“嗯……我琢磨琢磨,你这要怎么弄才好呢……”
    徐朝雨瞧出来他的不怀好意了,却脸红着没乱动,可迟林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玩下去了。徐朝雨笑着道:“好了好了,我不要玩了。我还要写编订文章的注释呢。”
    迟林总觉得自己比她大,比她成熟多了,只是徐朝雨这口气怎么像是哄他玩呢。
    办公室门也没关,他也不在乎,绕过桌子大咧咧的坐在徐朝雨的位子上,晃来晃去:“你这个凳子不舒服,我回头给你缝个坐垫!”
    徐朝雨吃惊:“你还会缝东西?”
    迟林这人老是因为些没谱的技能得意洋洋,把脚伸出来,他今儿穿了一双彩布头做面儿的骚气布鞋,上头还绣了两句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道:“我自己拿家里改床单剩下的布做的。鞋底儿都是我自己纳的呢!你看我这手,还有针眼儿呢。”
    徐朝雨听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想笑,手掩住嘴上,偷笑道:“你好厉害。”
    迟林道:“真的,咱俩哪天要结婚,我虽然没有指如削葱根,但也可以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了。”
    徐朝雨听见他说结婚两个字,脸虽然涨红了,眼睛却有些闪躲。迟林就是这样疯言疯语的性子,她帮他赶猫还没有两天,迟林就忽然道:“你一定会跟我结婚吧!我们这是命中注定!要不然我不会遇见你的。”
    她那时候都没有签过他一个小指头,更没有说过什么要跟他如何如何的话,顶多是……大家都有没太点明的好感,他突然笃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得她心里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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