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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弯弯瞧了自己哥哥一眼,宁匪月就清了清嗓子,叫了声马叔。
    马大富立刻就上前拱了拱手:“公子,小的在。”
    “将这人绑了连夜送去镇上刘捕头那里,拿上他家的讨耕文书,现在就去将他们一家赶出宁家村,其余庄户往日里借了多少粮食皆有记录,待秋收后在偿还,余责概不追究,但烦请大家去各户家里通报一声,协助一二,若是这姓赵的一家中间闹出什么祸端……”
    宁弯弯抢过了宁匪月的话:“那大家都别过了,明儿就都来把各自的讨耕文书拿回去,我们家的地佃出去给旁人种一样的收租子还省心省力!”
    圈养庄户的都是大户人家,在乡下有了庄园和大片的土地就得迁些庄户住进去管理。
    并不适用于宁弯弯家如今的情况,管理起来劳心劳力,实在不如佃出去收租子。
    向来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管他谁遭殃。
    几个庄户忙不迭的应了,连忙找了绳子捆了赵老三出去。
    嫌他叫嚷,马大富还找了块破布把他嘴堵上了。
    院子里静下来,宁怀运气的指着宁弯弯的鼻子:“你……你……怎能如此不留情面!”
    宁弯弯翻了个白眼。
    “爹,你当别人瞎呢?咱家庄户跋扈的样人家都瞧不见?人家当面跟你客套那是冲着你厚道,背地里都不知道怎么笑话你,自欺欺人骗的也只会是你自己而已!”
    说完骄傲的扬着小脑袋回屋了。
    “这……这……”
    宁怀运满脸涨红的指着宁弯弯的背影瞪着自己儿子。
    宁匪月只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负手也回屋了。
    只留宁怀运一个人风中凌乱。
    第二天一早宁弯弯起来就得到了消息。
    “那赵老三被打了板子,打的可惨了,我爹说皮开肉绽的,看着可吓人了!”
    绿青边说边把宁弯弯的头发盘在脑袋两边,扎成两个鬏鬏。
    “赵家的人呢?”
    宁弯弯扭头瞧着铜镜里不甚清楚的自己,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女童发鬏,绿青绑的就是比她娘绑的好看。
    “听说连夜接了赵老三不知道去哪里了,姑娘,为啥就单处置他一家?叫我说咱那些庄户大半都该打发了了才好!”
    “处置一个大家都事不关己,都处置了,他们都没了活路就豁出去了,定会闹出什么事端。”
    宁弯弯无奈的摇摇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化冻也得循序渐进啊!
    她又问:“可谢过刘捕头了吗?”
    “老爷一大早就去镇上了,该是去送谢礼了吧。”
    宁弯弯叹了口气。
    “我哥的盘缠指定又少了,可怜的娃,得一路啃咸菜进考场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歧视!”
    想想她哥那副清高书生样含泪啃咸菜,被一圈书生围观歧视的画面,还挺搞笑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宁弯弯在自家后院的菜园子里选中了一块地,准备育红薯苗。
    这块地只有早上的时候被牲口棚外的两棵大杨树遮住太阳,其他时间光照十分的充足。
    可却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
    她前世里见过的方法都是用厚实的塑料布覆盖其上,保温、保湿,还透光,类似于大棚。
    这年头可没有这玩意啊!
    上辈子倒是还见过有些心急的人家会在苗床下盘个炕,烧起火来使温度上升促使红薯快速发芽。
    可清平县的地里位置并没有特别靠北,冬天冷的并不极端,没有烧火炕的习惯。
    更别提会盘炕的人了。
    无法保证温度就必然要推迟育苗时间,误了农时。
    在又思考了两天之后,宁弯弯决定去找村里见识最广的里正,听说他年轻时去过北边,说不准会有什么法子。
    宁家村的里正叫祁瑞,曾中过童生,是个正直,且有威严的老人。
    宁家和祁家往来颇多,因为里正最疼爱的小孙子祁正跟宁匪月是同窗挚友,而他们的老师又是宁匪月的姑父。
    宁弯弯去鸡窝摸了两个刚下的蛋,就大摇大摆的奔着里正家而去。
    这一路上先是一出门就遇见了三牛。
    “弯弯,正想去你家叫你呢,咱去山上掏鸟蛋呗,我跟栓柱,铁蛋都说好了,就差你了,上回咱去那地方不好,鸟窝少,我哥跟我说了一个好地方,鸟蛋可多了,保准能吃个过瘾,想想就流口水!”
    三牛就是大牛的弟弟,这刘二家三个儿子,唯一的闺女换给了大牛媳妇的娘家,剩下俩儿子还没着落。
    宁弯弯想起了烤鸟蛋,也被馋的流口水。
    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
    “不去,姐要干大事!”
    三牛挠挠头:“啥大事?还能比掏鸟蛋更大?”
    宁弯弯不搭理他,闷头快走,不然她怕自己的双脚不听自己指挥。
    三牛追着她:“你真不去啊?我娘说这会子刺莓快红了,说不准能摘一些来吃!”
    刺梅是山里一种个头特别小,长的像草莓的果子,是孩子们难得的零嘴,酸甜可口十分美味。
    宁弯弯又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一狠心,一跺脚,自己吃不成也不能便宜别人!
    “不吃!不吃!那破玩意长在野外,都不知道被哪个野物拉过屎尿在上面,有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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