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没表示能为宁怀运上刀山下火海了。
运这么大块个石头下山可不是件容易事,一行人走的很慢,才刚刚把石头运到山路上,脚下平坦了,就见马大富一路哼哧带喘的顺着山路跑上来了。
他慌里慌张的,跑出一头的汗,气喘不匀,话也憋在嗓子里。
“老爷……老爷……”
宁怀运见他这样都给吓一跳,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宁弯弯嘴快,抢先问道:“马叔,出啥事了?”
“老……老……”马大富喘着气,满脸通红,话不成句。
宁怀运还以为是在叫他,忙道:“我在这呢,你倒是快说啊,出啥事了?”
“老姨娘来了!”
老姨娘?
别说宁弯弯了,连宁怀运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老姨娘是谁。
“我娘?”
马大富猛点头:“府……府里刚刚派车送来的,就在门口呢!”
宁怀运匆匆就走了,都没顾上交代一句。
宁弯弯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便宜奶奶呢。
交代了刘二蛋几句忙也跟了上去。
按大邙朝的规矩,妾乃贱流,通买卖。
妾生的子女都归正房名下,连声娘都不能明着叫的。
说起自己这个奶奶白老姨娘,当初宁弯弯这一房被分出来的时候宁怀运也曾找老太太说要把她接走奉养。
但直接被赵妈妈给堵了回来。
说是宁家没有已经自立门户,当家理事的爷去奉养一个贱妾的道理,说出去让人笑话。
她既然被老太爷收了房,那生是老太爷的人,死是老太爷的鬼,府里自然会为她养老。
也不知道这会怎么又突然给送过来了?之前可一点信都没有啊!
宁家村地处偏僻,平时少有马车来往,所以宁弯弯家门口此时围满了人。
“娘……”
自个儿婆婆是个妾,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常氏被围在里面指指点点浑身都不舒坦,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赵妈妈一声咳嗽声打断。
“咳咳……”
赵妈妈还是那样,脑袋扬着,跟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脸却是刻板的没有一点表情。
“四太太是乡下呆的久了,规矩都忘了。”
常氏的脸就更不好看了,改了口又叫了一声。
“姨娘,咱先进去吧,别在这让人看笑话!”
白老姨娘一下车就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款,非要宁怀运亲自来迎她才肯进门。
可宁怀运不在家呀,她就说这个儿子怠慢她,闹腾半天了。
一听到了自己儿子家还被叫姨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常氏刚说完冷不防的,一个巴掌就扇到了脸上。
白氏有气无处撒,柿子捡软的捏,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贱妇!就凭你也敢管我?”
常氏一下就被打蒙了。
宁匪月还在私塾,清晨小,哪里见过这场面,眼睛一下就红了,他也不认识这是自个儿奶奶,举着小拳头上去对着白氏就是一顿捶。
“不许打我娘!不许打我娘!”
无奈他个子太小,只能捶到白氏的腰。
还被她一下就推倒在地。
“瞧你养的好儿子,这是忤逆不孝,都敢跟我动手!”
宁清晨擦破了手掌,哭出声来,常氏也顾不上自己,忙把他拉起来,哄了两句,小心的吹了两下破了皮的手掌,就忙把他交给了身后的绿青。
让她赶紧把清晨带去后院。
绿青知道这场合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可又气不过,正纠结该争辩两句还是该带着清晨离开的时候宁怀运到了。
“娘!”
他噗通一下跪在白氏面前声泪俱下。
毕竟母子一场,久别重逢还是很激动的。
“我的儿……”
娘俩抱头痛哭。
围观的人也跟着唏嘘,白老姨娘前面在怎么张狂这一哭也就忘了。
宁弯弯先叫绿青赶紧带清晨去处理伤口,才到了眼观鼻鼻观心木然站一边的赵妈妈面前。
用意味不明的语气笑眯眯的道:“一个姨娘,还是死了男人,没了依靠的老姨娘,如此张狂,也是你们宁府的规矩哦!”
赵妈妈又翻起眼皮看了宁弯弯一眼,然后略福了福身子,先叫了声:“六姑娘。”
才扬起脑袋面无表情的继续道:“老太太的吩咐,百善孝为先,庶母也是娘,到底母子一场,送老姨娘来与四老爷团聚,方能全了四老爷的孝心,即如此老姨娘出了宁府的门也就不在是我宁府的人。”
也就不用守他们宁府的规矩。
宁弯弯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忽然朝一旁一个看热闹的妇人勾勾手指。
这妇人是刘二蛋的媳妇,也是刚才被从山上赶下来的。
刘二蛋正高兴,当然要以身作则。
他媳妇听说自己男人要做管事,被赶下来也不恼,见宁弯弯招呼就乐颠颠的小跑过来。
二蛋媳妇生的膀大腰圆,尤其胸前那两坨,一颤一颤的甚是壮观。
“姑娘,你有啥吩咐?”
二蛋媳妇脸上堆满了笑,一脸谄媚。
宁弯弯见状就更开心了。
朝赵妈妈努努嘴道:“替我扇她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