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微微抿着唇仔细回想起来,“呃...是个男的,一打过来,我就接了,说了声喂,他就问我,这个不是景时的号码吗?我说是的,问他是谁...他顿了下没答话。”
景时都没发现语气里满是难掩的急切,“还有呢?他有没有说为了什么事儿?或是还会不会打来了?”
风从窗口吹进来,把水蒸气朝着一侧吹去,莞尔可以清楚看到景时眼里的认真,但是...那个人真的没再说什么了。
莞尔在那样专注的视线里,轻轻咬住下唇,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只说了句那就先算了,再见...然后他就挂了......”
“不是挂了!”景时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脱口而出了那样一句话,莞尔看向她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不是.....”景时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挠了挠额角,有些结巴的给她解释,“我有点忌讳这个说法......唔...主要那个电话...确实有点眼熟,可能是个认识的人......担心会有什么急事才......”
莞尔点着头表示理解,虽然跟了她两年多,不知多少次听过她在和林星程通话之后,用一句随意的“挂了”结尾......
原本以为景时已经恢复正常,可是莞尔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你先吃着,我去个卫生间。”景时说着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尴尬的笑着在莞尔的注视下,捞起刚刚落在桌面上的手机。
莞尔不知道她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从她回来之后,那种半神游的状态持续了一整个下午。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的对话都是这个样子的:
莞尔:“景景,你看那边起了好大的雾,山头都隐在雾气里看不见了。”
景时:“啊?......哦...很漂亮。”
莞尔:“景景,我们坐船沿水路逛一遍镇子吧!雨中泛舟,感觉好有情调啊!”
景时:“恩?......好。”
莞尔:“景景,这个糕是这里的特产,好香!快趁热吃!”
景时:“哦......好。”
目光落在远远的地方,迷迷糊糊的咬了一口那块热乎乎的白糕,才终于突然魂魄归齐一般有了些表情。
一张小脸紧紧皱起来,嘴半张着,一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接过莞尔递来的纸巾,把嘴里的东西吐了才缓和过来,“这上面怎么有葡萄干啊!?”
莞尔一脸——葡萄干就在白糕上面点缀了几颗,明显的像是雪地上的两颗羊粪蛋...你瞎了,怎么能怨我呢......
景时这才终于恢复得正常了一些。
***
入秋后天渐短了,又因为阴天的缘故,才六点钟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易然那边也早早的收工了。
也不知在景时休息的这一个下午里发生了什么。
五点多的时候,她们两个正对于晚餐吃什么纠结不定,莞尔却突然收到了严缜元发来的信息。
说是订了一处游船上的晚宴,邀请她们去品酒赏灯。
除了她们两个,同行的只有易然和白泠泠连同他们的经纪人,并没带上男二号那位流量小生江源。
莞尔:“依我看,他们应该也是意识到了,前阵子整你做得实在不地道,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但这会儿看严导的语气,似乎还是有点想要和解示好的意思的。”
景时本来也没把那些事儿放在心上。
娱乐圈嘛,其实对于她来说就是演戏罢了,和一般的职场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工作的内容不太一样罢了。那既然是职场,会有个哪里都不如自己还刻意针对自己的妲己,不是很正常。
只是......
莞尔:“咱们去吗?景景?”
景时看了看严缜元发来的态度和缓的两大段话,很是无所谓的应了,“那就去呗,在船上吃饭,还能看花灯,听着不错。”
莞尔:“那这就算是...和解了?”
景时没回她,只是深深的看了莞尔一眼,然后浅浅的笑了一下,率先就往严缜元提到的那个码头方向去了。
景时并不在意,还没碰到她的底线都可以无视。
只是,曾经做过的事情,就是既成事实......无法挽回。
其实,有些时候、有些方面,她和易然很像。
***
严缜元很用心的包下了一搜双层的木质雕花画舫,入夜之后雨也渐渐停了,河道两边的街市都挂起了成串的大红灯笼,有不少人买了各色莲花河灯点燃了、放进水里,一路陪着画舫慢慢沿着水路走下去。
的确很有一番雅致,不知严缜元私底下和白泠泠说过什么,席间那个灭绝师太乖顺的像是只被拔了爪子的小猫,白泠泠更是小心翼翼的来敬酒赔罪,景时看着席上浅浅笑着饮桂花酒的易然,隐约也猜到了几分。
终于还是面色和缓的接过了白泠泠敬的酒。
害他费心至此,若是她再任性的不肯接受,可就过分了,也实在辜负易然的一番心意。
见景时和白泠泠面上十分和睦,席上也越发热闹起来。
严缜元:“今天可真是辛苦我们这三位主演了,尤其是易然!淋了一整天的雨!”
他转着桌面,让那一道汤轮着停在他们三人面前。
严缜元:“这汤也是他们这里的一个特色呢,因为枕水而居,湿气寒气都比别的地方要重些,这是用百年传下来的方子熬的鸡汤,汤里还加了几味中药,正好为我们三位敬业的好演员驱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