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洵头疼起来,怎么是平白无故,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没数?
听到李弘阳厚着脸皮把当年那事翻出来说,陈莞尔感到一道愈合的伤口又被划了一道口子,痛楚慢慢地晕开,直到她的情绪被一种羞耻感强制性地占据,大脑里一片空白。
陈莞尔站起身:“够了。”
她最想忘记的便是那件事,好不容易走出那道坎,又要逼她重蹈覆辙,她借口身体不太舒服,便先行离开了。
李弘阳抢先追了出去。
一看戏被抢了,江洵彻底不干了,也跟着跑出去。
“莞尔,你等一下。”李弘阳边追便叫了她几声,但陈莞尔没有搭理他,脚步越来越快。
直到被李弘阳追上去拉住。
“莞尔,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清楚。”李弘阳这几年身居高位,人人都捧着他,敬着他,只有别人对他卑躬屈膝的份儿,今天这么低声下气,他自己都有点不适应。
陈莞尔不想听他的解释,试图挣脱他的拉扯,不想却被他死死地抓住。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李弘阳的耐心被磨光了,愤怒地叫她的名字:“陈莞尔!”
像是被她的挣扎激怒了,李弘阳撕扯中将陈莞尔往墙边一推,她的头重重地与墙面碰撞,一阵晕痛瞬间袭来。
李弘阳没有理睬她的异样,见她顾不上挣扎才情绪平缓了些,开始自说自话地解释给她听:“莞尔,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根本不喜欢于茉。”
陈莞尔从疼痛中缓过神,冷漠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的喜欢,受不起。”
“莞尔,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当初那么做是有原因的。你看,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成功了,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让你演你喜欢的任何角色,你想跟谁合作都行。”李弘阳越说声音越飘忽,身体微微往前倾斜,一把将陈莞尔搂进怀中。
陈莞尔恨透了这种傲慢,也恨透了自己当初的眼瞎,竟会头脑发热地为他动过心。
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此刻成了满身铜臭的万恶/资/本家。
不,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毕竟是演员,带着面具生活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弘阳,你放开我。”陈莞尔眼神麻木起来。
“我不会放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是想成为优秀的演员吗?只有我才能给你梦寐以求的资源,只有我才能帮你实现那些梦想!莞尔,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李弘阳非常偏执,偏执到一种疯狂的地步。
陈莞尔只觉得可笑,当年他费尽心力地讨好自己,偷偷摸摸地嘘寒问暖三年多,就在她心动之时,才知他已与别人有染,还要忍受那么一大盆脏水。
时过境迁,本该相安无事地过自己的生活,他又来说这些话,明明是踩着婚约才得到权势的人,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世界上最深情最忍辱负重的男人,不累吗?
当年,他把她变成一个不要脸的第三者,现在,又想让她成为见不得光的情人,陈莞尔越是想起那件事,心中愈加难以接受。
“李弘阳,你放开我!”陈莞尔将声音提到最高,用尽气力想要推开他。
可惜对方不为所动,依旧玩着他的霸道戏码,力气越来越大,不容许她的一丝反抗。
“放开她。”声音从一侧传来。
李弘阳知道是谁来了,没有松手。
江洵愠声重复道:“我让你放开她!”
说罢,江洵上前将陈莞尔拉了出来,护到身后:“你不是想算账吗?那就算啊,随便你怎么算,我奉陪到底。”
“有本事,封杀我。”
掷地有声,不留余地。
随后,江洵拉着陈莞尔往外面走。
李弘阳表情非常难看,愤怒地踹了踹墙,大声警告道:“江洵,你别以为有江淮当靠山就了不起了,别说江淮现在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算他回来了,也护不了你!”
走了好一会儿,江洵才停下脚步,有些眩晕,他不禁扶了扶额头。
“江洵,你怎么了?”陈莞尔去扶他,关切地问道。
江洵挥手道:“没事。”随后看了看路边,时间已晚,街道上的车辆越来越稀少。
不适感越来越重,他只能硬撑着。
“我想回家。”江洵说。
陈莞尔有些手忙脚乱,对他说:“你开车来的吗?我送你回去。”
微风吹过,江洵没有回答,沉默许久,突然冒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语气间还有些娇嗔:“莞尔,我要是死了,你可千万不能忘记我啊......”
第10章 第十章
陈莞尔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江洵的痛苦神情中,对他的奇言怪语没什么兴趣。
但江洵很坚持,再次问了句:“莞尔,你会记得我吗?”
陈莞尔搀着他,大概是觉得他神智不清,非常敷衍地随口应了声:“会。”然后催问他,“你车停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吧。”
只要她记得就好,管它是真是假呢。江洵心满意足地傻笑起来,约莫十秒后才往停车场指了指。
刚坐上车,昏暗的车灯照射下,江洵的脸色绯红,眼神迷离,控制不住地东倒西歪起来,陈莞尔俯身为他系上副驾驶的安全带时,才发觉他的手臂上冒出了很多红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