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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元元把所有愤怒、怨恨撒在方世宝身上,实力演绎柿子挑软的捏。
    她以为方唐多少会顾及亲戚情分,受制于自己。
    岂料——
    方唐灿烂一笑,“陆元元,我知道你瞧不起方世宝,但论起逃跑,他是你祖宗。”
    祖宗一词威力无穷。
    陆元元瞪直了眼:“他把我追到坠河,自己却跑了?!你们,你们方家没一个,我……”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方唐摁下求助铃,随即抬腿往外走:“最好留着一口气,否则,方世宝那种废物你都奈何不了。”
    话音落下,人已行至门外。
    秦止水懒散地靠在墙边,见她出来,立刻直起身,揽着人边走边问:“说了什么?”
    方唐冷笑:“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欺软怕硬。”
    “竟还有心思欺负人。”
    “嗯,她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秦谢奈何不了,但方世宝,却可以。”
    “这样啊——”男人沉默稍许,似笑非笑,“让她可以一下又何妨,方世宝早该吃点教训。”
    “……”方唐微微一愣,抬手轻点他嘴角,“这话别让方老师听见,当心他削你!”
    秦止水眉目含笑,顺势捉了女友手腕,在她掌心落下几枚细吻,语气恣意开怀。
    “有糖糖护着,我谁也不怕。”
    “哪还有你怕的。”方唐嗔他一眼,“都是别人怕你。”
    “谁怕我?”他追问道,似有浓厚兴趣。
    “方世宝每次见你,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还有陆元元,现在是见都不敢见了。”
    说着,方唐伸手捏住他下巴,语气颇为不快,“你到底施了什么迷魂计,以至于走到如斯田地,陆元元仍然在意,死也不要让你看到她变丑的样子。”
    秦止水怔住,这是在吃醋?
    天可怜见,终于等到这一天。
    嘴角下意识高高扬起,他说:“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谁又在意。糖糖,如果不是陪你,我不会来这儿。”
    方唐瞬间舒坦了。
    她骄哼一声,大方道:“其实我也不在意。”
    至此,两人再也没有讨论、留意陆元元的病情,一应事物交给律师处理,不疾不徐,公事公办。
    外界找不到方世宝,得知陆元元脱离危险,病情趋于稳定,争先恐后来探望,有媒体人,更有追债的。
    你来我往,连绵不断。
    病房总是热闹,却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
    陆元元焦躁气闷,多次与医护人员表示谢绝探病,但收效甚微,总有人能溜进来。
    她被折磨得几近崩溃,逮住dm公司的陈律师,嘶吼:“叫方唐来见我!”
    “方老板不想见你。”
    “我——”
    “威胁的话就省省吧,方老板说了,陆小姐是个成年人,要死要活,大可自便。”
    “她不见我,敢不见我!”
    陆元元神情激动,下意识抓绕头上纱布,似乎在想什么世界难题。
    过了会,她突然抬眸,急道:“司衡,我要见司衡。”
    陈律师眉头一皱:“那是谁?”
    “司衡啊,你怎么回事,思岳纵横的总裁都不知道?”
    “陆小姐怕是忘了,思岳真正做主的是秦止水,你要见他?”
    “不!”
    陆元元瞳孔微缩,摇头尖叫,“我不,我不要见他!”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满意微笑:“这样最好,毕竟你想,也见不到。陆小姐还是安心养病,珍惜自由时光。”
    话落,他拿起公文包往外走。
    两步不到,西装外套被拉扯住。
    他无奈回头,只见陆元元跪坐在病床上,神色哀戚,泛着血丝的双眼泪光闪烁。
    “我认。”她呢喃。
    “你说什么?”
    “泄露商业机密,以权谋私。”陆元元嘴巴颤抖,两行泪水滑落出来,“我认罪,请你们立刻起诉,把我送进监狱!”
    “这个不急。”
    陈律师笑容温和,“我们谢总发话了,即使有理有据,dm也必须等到陆小姐出院再追责。”
    “谢……谢总?”
    “哦,你可能没见过,槐城谢家的继承人,dm公司的新总裁。”
    “是他。”
    陆元元突然松开抓着西装的手,面如死灰般倒在病床上。
    她喃喃自语:“故意的,欺负我,都欺负我……方唐,我没有输给你,我不会输。”
    -
    山清水秀,日头和暖。
    虽头痛咳嗽,浑身乏力,但方文华心里边特别高兴,他本想尽快回东隅镇,却经不住秦止水三两句劝。
    能每天见到女儿,同桌吃饭聊天,实在太难得。
    他乐呵呵地,迈不动离开的腿。
    更何况,雪知黎也在,甘棠小站的员工时常来串门,年轻的活泼,年长的聊得来。
    总之,有滋有味丰富多彩,是他心目中退休后的理想生活。
    他喜欢坐在阳台上看山看水,秋风吹过来,打两个喷嚏,也不觉得冷。
    但是女儿会隔空扔来毛毯。
    虽一句话不讲,却比寒夜喝汤暖心。
    方文华咧嘴而笑。
    秦止水见了,闷笑不已。
    方唐心如明镜,把手伸到男人背后,不动声色地掐他。
    “怎么了?”
    秦止水一把捉住搁在后腰的小手,扭头附在方唐耳边,压低了声音,明知故问。
    方唐瞪他,只动嘴皮子不出声:“平常挺细心,这回怎么像个木头,不知冷热,不知痛。”
    男人觉得有趣,很自然地又凑近了些,嘴巴几乎咬到女人耳垂。
    他一字一句,嗓音低沉好听:“我有糖糖啊,知冷热,会疼人。”
    举止亲昵,甜言如蜜。
    方唐其实已经能做到小鹿乱撞脸不红,欣然享受,偶尔还能反调戏,但这不包括当着方老师的面。
    总觉得很怪,很尴尬。
    于是她,不可抑制的小脸微红。
    皮肤白嫩的人,一丝粉霞,都像是浓墨重彩。
    方文华立刻发现端倪,虽然也没听到什么对话,却丝毫不妨碍理解。
    “有点冷。”
    他突然出声,随即裹好毛毯,慢腾腾地起身,“我先进屋了,你们忙,不用管我。”
    秦止水笑着叮嘱:“伯父,厨房里有糖糖炖好的雪梨燕窝,记得喝。”
    方文华脚步一顿,摇头拒绝:“那是给知黎准备的,我一个糟老头子,吃什么燕窝。”
    “清心治咳,补气润肺,是特意给你嗯——”他突然住嘴,只因腰间小手掐得不轻。
    “炖了很多。”
    方唐接过话茬,神情有些别扭,“知黎一个人吃不完,浪费可惜。”
    言外之意,你给我喝。
    方文华自然听懂了,却笑着摆手:“男人喝什么燕窝,我端来给你。”
    好心惨遭推三阻四。
    方唐有些郁闷,气愤道:“啰里吧嗦什么,你又不是秦止水,不吃甜食。”
    这一句,怨念颇深。
    秦止水迅速给岳父大人递眼色,快去吃,免得一起遭殃。
    方文华瞅他一会,语气七分疑惑三分不快:“我闺女手艺那么好,你竟然不吃!”
    秦止水:“……”
    明理可敬的岳父大人居然补刀。
    而且补刀过后,一挥毛毯,大步离去。
    他偏头看向方唐,试图挽回:“我其实——”
    “其实什么?”
    方唐打断他的话,声音淡淡,“你不吃甜食不是一天两天,还能解释朵花出来?再说了,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这,分明就是生气中!
    秦止水二话不说,赶紧把人抱到腿上。
    方唐挣扎拒绝,他死皮赖脸,双臂将人紧紧箍在怀中,下巴不断往她颈窝里蹭。
    脖子又热又痒,还带着被亲的濡湿感。
    她难以招架,眉头轻蹙:“你耍什么宝,快松开。”
    “糖糖。”
    男人轻声喊她,语气温柔诚恳,“遇见你之前,我的确不爱甜食。但现在,你陪我喝糖水,好不好?”
    方唐一愣,面色有所和缓:“不喜欢就别勉强了,吃进去不舒服,我看着难受。”
    “不会不舒服。”
    秦止水伸手勾住她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自己,待目光相接,他才继续:“其实,自从爱上你,我一直很缺糖分。”
    话到这里,方唐心中那点气,完全散去。
    她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男人直接低头,炙热的吻落在她唇瓣,吮吸中带着不轻不重的啃咬。
    答案呼之欲出,方唐仍是不懂,小手轻推他,娇声催促:“别闹了,我先去给你煲糖水。”
    秦止水舔了舔嘴角,笑得蛊惑:“我正在吃啊。”
    方唐望着眼前人,不说话。
    她神情几分疑惑,几分痴迷。她说过迷他的身材皮相,没说的是,越看越有味。
    “傻糖糖。”
    男人揉她脑袋,“还没明白过来?”
    她愣愣地:“什么?”
    “食物链,懂吧?”他低笑,“我怀抱此生最好最美的糖分,每当缺时,啃两口就好。”
    “……”方唐回过味来,小手握拳捶他胸膛,“你刚才已经啃过了,不准再闹。”
    “刚才只是尝味,不算。”
    “算。”
    她语气娇俏蛮横。
    男人瞅着她,神情可怜巴巴:“那也只有一口,还有一口。”
    方唐侧身往屋里瞧,料想方老师不会路过,赶紧双眼一闭,嘴角微扬:“来吧!”
    秦止水一脸坏笑,迅速将人打横抱起,径直往卧室走。
    他说:“下一口是正餐,得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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