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的宝贝儿子,大名陈寿的陈小朋友正是懵懂的时候,也跟着一起笑,一边笑还一边拍巴掌,乐出一嘴口水。
沈钰一见他这外甥就乐呵,小家伙被养得极好,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讨喜。俗话说外甥像舅,小家伙眉宇间还真有几分沈钰的影子,钱翠花见着他就想到了沈钰小时候,看这个外孙就跟看亲孙子似的,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往陈家送一份。一来二去,处出了不浅的情分。
沈钰戳了戳陈恪,眼神往书房一扫,低声道:“沈瑾正在为县试发愁,我打算过两天提前去县城,先把房间订下来,你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儿?”
陈恪自然点头:“咱们三人也是同门师兄,感情到底与旁人不同,自然要多互相照拂。”
沈钰还担心沈瑾继母备考不尽心,准备的东西不够齐全,还私下让钱翠花多准备一份赶考的东西,就按照他当年的例子来,话也说得漂亮:“就当是看在族长的面子上。再说,上回我考县试时,要不是沈瑾帮忙,怕是要着了小人的道。”
家里收了一堆厚礼,钱翠花也不心疼那点子东西,一听沈钰这话,立即拍着胸脯表示:“都交给我,那孩子也是可怜,没了亲娘照看,这等大事家里人都不替他操心。”
到出发那天,沈瑾看着钱翠花递过来的考篮,眼圈便是一红,背过身去掩了眼中的泪,对着沈钰强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回,要是考不中秀才,都对不住你这番苦心!”
沈钰下巴一抬:“那是自然,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呢!”
县试的流程沈钰早已熟记于心,边上还有一个稳重了许多的陈恪,根本没让沈瑾这个考生多费一点心思,就这么顺当地到了进场那天。
同沈瑾一起来到考棚前,看着排成长龙的考生队伍,沈钰不由心生感慨,三年前他也是应考大军中的一员,如今竟然混到给人作保的层次,人生,当真是反复无常。
不远处站着的也是熟人,正是三年前给沈钰和陈恪作保的何夫子。
何夫子见了他们也是感慨万千,看向沈钰的目光中满是惊叹:“当日一见,我只觉得你颇为不凡,倒是没成想,你竟然有这样大的出息。”
说完,何夫子的脸上又多了一丝愧疚,低声道:“孙昌之事,我已全部知晓,教出这样的学生,是我之过。”
沈钰一怔,而后摇头,这三年他过得极为充实。孙昌……对于他而言,几乎是上辈子的事了。要不是何夫子特地提起,沈钰几乎要彻底遗忘孙昌这个人了。
说话间,考生已经准备入场,沈钰精神一振,开始看向自己作保的这条队伍,仔细打量着考生的模样,避免出现浑水摸鱼糊弄考官找人替考的家伙。
看到沈瑾时,沈钰还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沈瑾眼神一亮,精神又足了几分。
等到考生们全部都进了场,陈恪这才过来找沈钰说话:“你说,沈瑾这回能不能中?”
沈钰想了想沈瑾平日里作的文章,沉吟道:“若是他能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应该能上榜。”
沈瑾好歹也是经受过沈钰的魔鬼训练的,抗压能力应该比其他考生要强,就是不知道他的心理素质能不能打,还得碰运气。沈钰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替沈瑾祈祷了一回。
何夫子听着他俩的对话,只觉得有点牙疼,心说怎么到了你俩嘴里,考秀才就跟吃饭喝水似的?这要是让那些屡试不中的考生听到了,还不得被打击的想上吊?
提到屡试不中,何夫子便想起来孙昌和赵仁两人,迟疑了许久,觉得还是要给沈钰一个交代,低声道:“孙昌当日陷害你,坏了名声,镇上已经没了他的立足之地,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赵仁这几年也没个长进,去年终于放弃了,说是去外省投奔了他舅舅。这些本来跟你没关系,只不过,他们当日存了害人之心,如今下场凄惨,也该叫你知道,你也不必再为他们之事牵动心神。乡试在即,你可要多加防范,老夫提前贺你一回,希望下回再见,你已是举人之身。”
沈钰赶紧躬身:“借您吉言,若是真被您说中了,那晚生可得请您喝回酒。”
何夫子见沈钰眉目舒朗,不似因此有心结的模样,心下也松了口气,拍了拍沈钰的肩膀,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离开了。
倒是陈恪冷哼一声,破觉解气:“让他们一肚子坏水尽想着害人,活该名声扫地受尽白眼!”
“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干嘛为此动怒?”沈钰表情淡淡,“先回去吃点东西,晚点过来接沈瑾。”
“这倒也是,也不知道沈瑾现在到底顺不顺利?”
“瞎操心也没用,他若是心态稳了,这回指定不差。”
沈钰还真没说错,有了他和陈恪每晚给沈瑾开小灶划重点,沈瑾这回考得十分顺利,出了考场便信心爆棚,自觉该榜上有名。
果不其然,放榜那日,沈瑾的名字赫然在列,喜的沈瑾当场跳着转了好几个圈。
接下来的府试和院试,沈钰和陈恪都为沈瑾送考,有两大廪生保驾护航,沈瑾的底气很足,一鼓作气拿下秀才功名。虽然没中廪生,也足够让沈瑾欣喜万分了。
不过,沈瑾也没高兴多长时间。乡试快到了,沈钰和陈恪正准备收拾行李,提前去省城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