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林越有点敷衍的说道。那人皱了皱眉头,一手搭在了林越脖子山,偏过脸认真地看着她,声音低而慢,犹如神父念着赞颂神的诗篇。
“你不会因为诺顿那家伙的话所以想要放弃吧。……这样就太没有个老大的样子了,乔纳森,你忘了,我们可是不会提前坐上电椅的。乔纳森,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之前莫名其妙的被扯出去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就感觉精神恍惚的。”
这也是个墨西哥人?林越这才仔细的端详着这个人,虽然皮肤颜色比较深,但又不是黑人的那种肤色,他更像是深色的古铜色肌肤,身材高大,却并不像林越现在的身子一样是深棕色的厚嘴唇,而是嘴唇薄薄的,以严谨的姿态抿着。黑色的头发被理成了圆寸,身上却干净的没有一点纹身,也没有耳洞,甚至连烟味都没有,衣服也不过是简单的圆领T恤。
这种男人,在美国南部的话简直就像三条腿的鸭子一样难找啊。
林越这么打量着他,手指伸进了裤兜里,指尖触碰着微凉的刀背,心里有了些计划。她宽慰的对那个男人笑了一下。“没,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在想写具体的问题罢了——不用理会诺顿那家伙,继续做自己的好了。”
那个男人这才有种微微放下心的感觉,伸出手拍了拍林越的肩膀。
林越抓住他的衣领,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这次叫他们下手狠点,多整死几个我可是很开心的。”他安慰一般的拍了拍林越的后背,朝着对面那个棕发的白人首领瞟了一眼,这才道:“我可是和你一样想弄死他的。”
林越沉默的点了点头,回到房间里,一屁股坐在了下铺,而星野君也灵巧的爬上了自己的床位。
外面响起了诺顿的哨声,他喊道:“休息结束——回到房间去!”外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到了铁门缓缓合拢的机械声。林越踢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掏出了兜里的东西,背过身子在阴影里细细的看着。
这是一把带血槽的三棱刀,极其锋利,这种东西在监狱里的确是相当难搞到手啊。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这么有本事的。
她就像捧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塞到枕头地下,生怕戳到自己。
就算那把刀被厚实的枕头压住了,林越还是有点莫名的惴惴不安,她揉了揉脚心,又不安的搓了搓手。突然猛地扑上去,把那把刀从枕头底下拿出来,塞进了床垫底下,不安心的拍着微微鼓出来的那部分床垫。
紧张。
这是毋庸质疑的,这种地方,无可避免的要发生一场囚犯之间的混战。这群将死的混混们不要命的混战……她甚至都希望洗澡之前的时间流的慢一些。
她还是害怕的。
说是自己会提前坐上电椅,林越虽然害怕但她不确定会因为这种事提前执行死刑。毕竟听来,这种弄出人命的乱斗并不是没发生过,那些狱警们大概都见怪不怪的进行着例行的警告罢了。
……其实本来也可以阻止的,但是林越并不愿意。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更会让别人怀疑她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她希望这件事闹大,作为这几十个黑人中的老大,如果事态严重,林越还是有可能被典狱长叫去的。
能知道那帮来带走乔纳森的人是谁的也只有典狱长了。作为丝毫不比CIA名气小的利文奥特堡监狱,林越是听说过典狱长的大名的。作为这世界上都十分有名的军事监狱的第一任女性典狱长,麦克奎尔上校还是比较有名的。
但对于林越来说也不过是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罢了……她不了解这个人的话,想要知道一些事恐怕就会无从下手啊,但最起码先见到再说吧。
她把脸贴在漆着灰色油漆的冰凉墙面上,觉得自己烫得就像发烧一样。
现在的感觉并不是恐惧,而是茫然与小心翼翼,然而可怜的林越甚至不敢把这种感受表现出来,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种表情。
在这里,她依靠不了任何人的。
墙上的日历写的是7月18日,正是自己在小巷里被棕发男人袭击后的第11天。
这11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呢?
适应这里应该也没有问题,在具体想出如何逃出去的办法之前,总之先要好好活着,想办法联系刘戌和爱丽丝救自己出来。
重生在这个人身上不到几个小时,就感觉过了好几天似的。她不太舒服的扭着身子,脸和胳膊不停地蹭在光滑的墙壁上,真是,累的现在都好想睡觉啊——
林越想起了一些事,抬手敲了敲上面的床板。星野的脑袋探了出来,有点探究的看着他。
“那个,你的家伙呢?”她指了指自己床垫微微鼓出的部分。
星野爬下床来,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从有点摇晃的小木桌上拿起了一本厚厚的被压在最下面的书,打开了几页。林越就看到里面的书页被扣出了长方形的凹槽,一把刀柄上缠着灰色布条的生锈小刀放在里面。
并不信教的林越毫不在意这本被挖开的书是圣经,她拿起了那把小刀,指腹蹭了蹭粗糙的刀刃。这是一把钝的简直都不能称之为小刀的细扁铁条,红色的铁锈指甲一刮都簌簌的往下掉着锈渣。
她沉默着把刀递还给了星野,那家伙并不接手,反而微微裂开嘴,偏头笑了一下:“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