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抑住自己的颤抖,努力开口说话:子衿,今天的午饭hellip;hellip;你自己去吃吧,我、我不去了。rdquo;
她没有动,只是问:秦枫,怎么了?rdquo;
小胖子!赖皮虫!羞羞羞!rdquo;
叫嚣的嘲笑声环绕在耳边,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自己又多么无用,多么不堪。
我摇头,终于睁开眼,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簌簌流下来,对她说:你不用管我的。rdquo;
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远离你。
今天的午饭可能你自己一个人吃了,明天,你就去和你的好朋友们一起吃吧。rdquo;
所以,在我还能承受这一切的时候,由你来远离我吧。
她眨着眼睛,伸手帮我擦去眼泪,说:可是,你不就是我的好朋友吗?rdquo;
忍下的眼泪再一次泛滥成灾,我声音颤抖着重复一遍:我是你的好朋友?rdquo;
她认真的看着泪流满面的我,然后转头看着站在远处叫嚣的旧同桌,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hellip;hellip;你还是没有相信我。rdquo;
似有若无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寻找那双始终在安慰着我的手mdash;mdash;
那双手垂下来,空空如也。
子衿?rdquo;我真的害怕了,声音颤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枫。rdquo;她看着我,清澈的目光和我对视,然后重新站起来,后退一步。
我的表情僵硬,惊恐的看着她的动作。
周围的声音不绝于耳,只不过不再是喊我小胖子,而是幸灾乐祸的笑声:我就说,你怎么能和子衿做朋友呢!rdquo;
我看着她后退的脚步,而她面色平静,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白净柔软,经常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那只手会在纸上画出五彩斑斓的世界,就如她眼中的世界流光溢彩,那只手会拉着我去吃午饭,会帮我摘掉落在头发上的樱花花瓣。
那双手刚刚放开了我,那双手现在伸向了我。
秦枫。rdquo;她定定的看着我,我不会再推着你了,这次由你来选择。rdquo;
抓住,还是放开。rdquo;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我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那只手,柔软温暖,一如以往。
赖皮虫!rdquo;
我的身体瑟缩,但手上没有放缓力气,只是抓得更紧。
我抓住她了。
她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这是你的选择?rdquo;
我看着她的眼睛,用力点头:嗯。rdquo;
这是我的选择,抓紧你,不放手。
其实她的态度早就摆明了,刚来幼儿园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我,不停的说我们是朋友,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的伸过来,抓着我,从来没有放开过。
只不过以前的我太懦弱了,从来都是被牵着走的那个人,甚至会回避似的逃离那双手,自以为是在自我保护,实则伤害了她。
在我听信他人的话,再一次选择逃离的时候,她放开了我。
并不是放弃我,她的手依旧伸向我,只不过不再拽着我,她让我来选择。
而这个选择无关父母家人,是只属于我的选择mdash;mdash;
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呢?
我选择抓住她mdash;mdash;
我也想。
旧同桌的声音越喊越亮,带着不甘的气愤。
我却再没有以前那样害怕,毫不闪躲,眼睛里只能看见她微笑的唇角。
也许年幼的我并不知道那天意味着什么,但我无比庆幸抓住了你。
我不会放手的,现在,以后,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她带着我去了樱花树下,剥开包着烤蜜薯的锡纸,分了我一半。
烤蜜薯的热气糊在眼前,迷茫一片,我接过来,大口咬下。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我早就已经饥肠辘辘,抱着烤蜜薯大口咬着。
你吃慢点,小心噎着。rdquo;
唔hellip;hellip;好好次啊。rdquo;
那是,这可是我妈妈烤的,当然好吃。rdquo;她笑着,停顿两秒,等我完全咽下后才开口问:我能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rdquo;
我知道她在问什么,端正坐姿,缓缓点头:嗯。rdquo;
我整理清楚头绪,把我和旧同桌的赌约说了出来,也说出了我一直以来的顾虑,还有来海市之前的遭遇。
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因为我知道他们很忙,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有一点小事就去告老师告家长,我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我缓缓诉说着,她看着我,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无奈,再转为愤怒。
我不知道哪里触动到了她的情绪,只是她之后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我纠结的看着她,手指攥得发白。
子衿她会不会听完这些以后,真的不和我做朋友了?
她没有不和我做朋友,只是曲起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秦枫,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叔叔阿姨?rdquo;
我扁扁嘴,有点委屈的解释: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生活得不好,他们会担心的。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