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不傻,知道自己借女儿的光成为第一站,边学道肯定还要去法国和美国,若是被另外几人看见照片,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心思。
知道沈馥心里所想,边学道也就没坚持,当天晚上,他躺在卧室床上问沈馥有没有复出时间表,沈馥摇头。
沈馥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小盈星身上,最早也要等小盈星满两岁再说。
搂着沈馥肩膀,边学道笑着说:“通过你就能看出小时候沈老师对你很好。”
头枕在边学道胸膛上,沈馥说:“小时候,我爸对我比我妈对我还好。”
把涌到嘴边的“女儿是爸爸前世情人”的话咽回肚子里,边学道说:“那说明沈教授有‘爱孩子’基因。”
“爱孩子基因?”沈馥微微仰头问:“还有人没有这个基因吗?”
“当然!有人生而不养,有人养而不教,有人生完孩子卖了换钱,有人一言不合辣手毒打……”
初为人母的沈馥听不了这些,她伸手捂住边学道的嘴,过了足有差不多半分钟,开口问:“你有爱孩子基因吗?”
抓着沈馥的手亲了一口手背,边学道说:“你觉得呢?”
“看你表现。”
握着沈馥的手,边学道说:“早个一两百年,人类孩子出生夭折率还很高呢,就别说原始社会了,可以说,不够强壮的父母,不够聪明的父母,不够爱护孩子的父母,他们的后代死亡率肯定远高于其他同类,其结果就是进入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进化循环,到最后,繁衍传续下来的肯定是聪明、强壮且有爱孩子基因的人。”
拉过边学道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沈馥说:“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变着法夸自己聪明强壮。”
边学道笑着说:“你把最核心的‘爱孩子’落了。”
轻轻叹了口气,沈馥说:“你这么忙,再爱能挤出多少时间陪她?”
“我也不想。”
略一犹豫,沈馥轻声说:“现在已经一大摊子了,以后专注做做投资不好吗?”
“投资可以做,但还不够。”
“不够?”
“不够伟大。”
……
……
法国。
除了第一次跟菜菜子同游时被新鲜感迷惑双眼,之后每来一次,边学道对法国的观感就差一些。
一直到他将这里定义为“必然的失落之国”。
巴黎,号称“浪漫之都”,事实上只要稍稍深入逛一逛这座城市,慕“浪漫”之名前来的人都会大失所望,性格极端的日本人甚至还集体创造了一个新的心理疾病名词——巴黎综合症!
所谓巴黎综合症,简而言之就是不友善的法国当地人,和那里肮脏破旧满是涂鸦和尿骚味的街道,以及光天化日下猖獗的抢劫者等共同组成的现实与一些日本人心中原本对法国首都美妙无比的幻想形成巨大落差引发的一种心理疾病。做个粗俗点的比喻,就好比一个漂亮的五岁小女孩跟一个五岁小男孩说“等你长大后赚够一万块钱我就嫁给你”,自此小男孩好好学习、自爱自律、守身如玉、努力工作,结果当他25岁那年攒够钱去找当年的小女孩时,却发现小女孩已经下海布施肉身好些年,得知真相后的小男孩心理一定是崩溃的。
事实上,法国内里比小男孩还要崩溃。
大量法国白人移民美国和以色列,大量外来的老H和老M一边使劲生孩子,一边不断从底层逐渐往上蚕食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以至于有人戏言,估计用不了三十年,法国国旗上就得多一个颜色。
好吧,上面这句戏言是董雪跟边学道说的。
红颜容酒庄里,看见董雪挺着大肚子坐在窗前全神贯注地读《文明的冲突》,边学道着实生出一丝荒唐感。
如果换成徐尚秀、苏以甚至沈馥,他都不会意外,可是董雪什么时候爱读书了?
董雪变了。
在董爸跟她私下里谈了一次“边家长子”这个话题后,董雪越发端庄稳重,越发爱读书。
董爸跟董雪说的道理浅显易懂——首先这不是立嫡不立长的年代了;其次一个商业家族想要长盛久兴肯定需要大量人才;其三,无论小善琢未来的“对手”是谁,母亲的素质和言传身教都是他才能的起点。
所以,为了提升自己还没出世的孩子的竞争力,董雪默默地改变自己,重塑自己。
这时,无论董爸还是董雪的眼界都还有局限,他们看不透一个道理——才能和境界是两回事,看到的境界和达到的境界也是两回事。
董雪的变化让边学道既欣慰又怅惘,他猛然发现,这几个女人,可能可以不计较他对她们的爱多一分少一分,可是对她们的孩子,那肯定是要争一个公平的。
什么是公平?
比如说,英国法国两头跑的边爸边妈,一个月大概有10天待在英国,20天待在法国。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仅因为这时董雪更需要人照顾,还因为董雪肚子里的是儿子。
面对根深蒂固的性别偏见,沈馥忍了,当然,忍的前提是边学道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性别偏见,这让沈馥心里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