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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白手起家站在万人之上却不能快意恩仇的人,一个生在豪门应有尽有却不能护住所爱肆意言笑的人,惺惺相惜。
    一番接触下来,边学道在祝英凯身上发现了一个突出的优点——自律!
    喝酒,祝英凯一天最多喝两杯红酒。抽烟,祝英凯一个月最多抽一包烟。
    在边学道看来,祝英凯这种,比天生不爱抽烟喝酒,或者完全戒掉不碰的更难,因为他把自己置于诱惑之中,又能抵住诱惑。
    万城华府会面后,一周之内,边学道又跟祝英凯见了一次,这次是在长安俱乐部。
    这个节骨眼,这样做,是边学道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我跟祝英凯很熟,盘算反扑的人,好好权衡一下后果。
    威慑起到了效果。
    前岭北麓的工程七成以上全都停了工,航拍显示,一些项目甚至用绿色纱网把工地盖上了。
    童超苏醒后,确定身体条件允许,立刻转到燕京住院。
    转院当天下午,边学道和祝英凯一起到医院看望童超,两人再次向外界传递同盟的信息,向各方势力施压。
    时代不同了,不流行血雨腥风,而且从古至今,无论王道霸道,其高级境界都不是明刀明枪地对阵屠城,而是追求“上兵伐谋”和“攻心为上”。
    让边学道有点意外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童超心态很好,甚至比摄制组出发前还要好一些。
    病房里,没有避讳祝英凯,童超平静地跟边学道说:“死过一次,现在我算是真正重生了。在梦里,我见到了夏宁,她走过来牵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很多话,然后松开手飞走了,告诉我不要再找她。老边,我决定不再想她了,我不牵挂她,也省得她牵挂我,有缘的话,来世再见好了。”
    童超的心结解开了,边学道也轻松了一些。
    童超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所谓“找夏宁”,其实就是殉情,也就是说,发生在前岭的事,有很强的主观因素在里面。
    如此一来,冲突是诱因,不是主因,边学道就不用太过自责了。
    从医院出来,祝英凯感慨说道:“难得他如此体谅人。”
    抬头看了看天,边学道说:“找个地方喝两杯。”
    祝英凯真的只喝两杯。
    两杯喝完,任边学道想尽办法,祝英凯依旧笑不碰杯。
    放下手里的醒酒器,边学道问祝英凯:“怎么你才能多喝两杯?”
    看着醒酒器,祝英凯说:“我很好奇我五叔去世前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边学道摇头:“这个不行,换一个。”
    “我爷爷……”
    “我还是自己喝吧!”边学道端起杯喝了一口酒。
    看着边学道自斟自饮,祝英凯想了想说:“那不如探讨一下经济走势,说服我,以后你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免了!”
    边学道摆手说:“我只是今天有点感触,才想多喝两杯。”
    看着边学道,祝英凯忽然问道:“你怎么看房价走势?”
    “涨!”边学道惜字如金。
    “上涨的动能来自哪里?”祝英凯继续问道。
    “货币政策。”
    “如果定向投放呢?”
    看着祝英凯,边学道似笑非笑地说:“你在你们家的金融公司历练了十多年,觉得所谓定向投放会有用吗?”
    祝英凯微笑不语。
    边学道继续说道:“水往低处流,自然规律如此。把水放出来,不管修多长的河道,最后它还是会流到最低的地方去。”
    “然后呢?”祝英凯问。
    知道祝英凯对金融和市场有很独到的理解,边学道也就没藏着掖着,靠在椅子上说:“房地产繁荣,对经济就像吗啡,止痛的同时必然产生依赖性,继而维持宽松的货币政策。”
    “持续宽松,极易导致货币脱锚,而货币一旦脱锚,房地产就会升级为‘吗啡+蓄水池’,到那个时候,房价就不可能下降了。”
    “是这样的。”祝英凯上身坐得笔直,说:“房价必须保持增值的预期,让炒房者继续持有,购房者狂热追涨,才能将天量货币困在房地产这个池子里,否则集体杀跌套现观望,资金就会释放到市场上,到时候物价可能一夜之间翻几倍!”
    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边学道点头道:“除了物价,还关系外汇。20年前,日本人豪言‘卖掉东京买下美国’,这其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因为当房价高到一定程度,当有房者开始思考为什么不卖掉房子换外汇买他国资产时,货币脱锚的危机就会显现。”
    “再深的池子也有满的时候。”祝英凯说。
    端起酒杯,边学道垂眼说:“总有办法的。”
    静了几秒,祝英凯沉声说:“网络信贷。”
    “哦?”
    边学道抬眼看祝英凯:“这是什么办法?”
    祝英凯眼放精光,缓缓说道:“这两年网络信贷已经进入国内,正在缓慢铺开。以咱们国家民间闲散资金的体量,只要有一点点政策引导,加上大型企业担保,我估计不超5年,这个行业就会如火如荼。”
    “第二个蓄水池?”话才一出口,边学道就摇头:“不对,这玩意流动性太强,属性对不上。”
    祝英凯面露微笑,有点小得意地说:“不是蓄水池,是蒸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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