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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睡不好,还有难以集中注意力。”
    其实不管是头疼,还是睡不好,以及无法集中注意力,都是听力异常的结果。
    若朴隐瞒了原因,只陈述了结果。
    时豫:“难怪你看起来很累,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我还以为你和时俨一样,天天通宵打游戏。”
    若朴:“……”
    “你是只有在时俨身边才能休息好对吧?”时豫语气平淡,非常公事公办,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但若朴还是觉得尴尬:“基本上,是这样。”
    “要不要我给你在他病房里加张床,你去睡会儿?”
    若朴更加尴尬:“……不用不用,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第5章 基因
    向时豫告辞后,若朴乘电梯下楼,离时俨的距离越远,他耳边越吵闹,他有点后悔没有留下。
    但留下很奇怪啊。
    而且总觉得时豫好像知道了什么,一直呆在他眼皮底下,可能会有麻烦。
    电梯在一楼停下,若朴走出电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看起来很精英范的帅大叔冲过来:“麻烦让让。”他擦着若朴的肩膀冲进电梯里。
    那个大叔给人一种熟悉感,若朴回头,看着电梯门合上。
    他继续往前走,但耳朵还在关注电梯,电梯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走走停停……
    走出住院楼大门后,若朴才意识到自己的耳朵落在了电梯那儿,正准备努力忽略那边的声音时,他听到了时豫的声音:“爸。”
    “你看看这个。”这是刚才在电梯门口碰到的大叔的声音,还有纸张声,大叔把什么东西甩给了时豫:“时俨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若朴一愣,停下脚步,是了,那个帅大叔眉眼间和时俨有几分相似。
    但对方又说时俨不是他亲生儿子……
    若朴摇摇头,抬起脚继续往前走,人家的私事,他不应该偷听。
    可是,他还不太会控制他的异能,他断不开“窃听”通道,明明离得越来越远了,那层楼的声音却仍在不停地往他耳朵中灌。
    时豫:“你去做dna检测了?刚做的?”
    大叔:“昨晚我看到他的血液检测单,上面说他是稀有血型,我觉得很不对劲,他怎么会是稀有血型?我就取了他的dna去和我的做对比,现在结果出来了:他根本不是我儿子!”
    时豫:“你做错了。”
    “我错了?!”大叔提高了声音。
    时豫:“你检测dna的时机不对,昨晚时俨感染病毒,基因发生了变异,你去检测当然会测出现在这种结果,你如果在昨天之前去测,你就会发现他百分百是你亲生儿子。”
    “开什么玩笑!”大叔气笑了,“人的基因怎么可能突然变异?你当我是傻瓜吗?”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时豫道,“那么,你是想以此为借口向我妈索要赔偿?那你去找她谈吧。”
    “你,你是不是其实是她亲生的?说是收养的,其实你是她在和我结婚前和别人生的孩子吧?”大叔的声音变得有点疯狂了,像是马上要走火入魔。
    “不是,我是外公收养的,只是礼貌性地叫你们一声爸妈而已,我百分百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时豫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情绪稳定,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后面就没声音了。
    应该是大叔离开了。
    也可能是若朴终于走得足够远,走出了自己的听力有效范围。
    若朴看向前方的地铁标识,他已经走到地铁站来了。
    -
    周一,若朴在早自习结束后才到学校。
    “时俨今天不来吗?”前排的邓君瑶转过来问,这时她看到了若朴脸上已经不明显了的红痕,就又问:“你脸怎么了?”
    “时俨请假了。我的脸是被树枝刮到了。”若朴想到这两件事的起因,便道:“上周五放学后我去落雁山公园了,看到你说的那个鬼了。”
    “真的?”邓君瑶怀疑地看着他。
    若朴点头:“就是一棵会摇晃的树。”
    “……”邓君瑶立刻露出了“你果然是在骗我”的表情。
    比起“鬼”,女生们还是对帅气的男同学更有兴趣,邹妍也问:“时俨为什么请假呀?”
    若朴:“不知道。”
    他们聊天时,旁边组的陶宇浩也在旁听,听到这儿,他用笔头戳了下坐他前面的秦绪:“秦绪,你不是认识时俨?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附近的人都看向秦绪。
    秦绪转过头,看到大家都在看他,他挺了挺胸,清了清嗓子:“知道啊。他家出事了,他爸妈在闹离婚,他爸发现他不是自己亲生儿子,就闹起来了,要和他妈离婚。”
    林子睿被八卦吸引,离开自己座位,走到若朴身边坐下,说:“人家的家事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是哪里听来的谣言吧?”
    秦绪瞪了他一眼:“时俨以前是华才的学生,他在那里很出名,因为他外公是李林松,著名画家、书法家李林松。”
    有人:“哇!”这是知道李林松的。
    也有人不知道这位画家,更关心别的:“华才是私立学校,学费非常贵,不过条件也特别好,时俨为什么要转来我们学校?”
    秦绪:“他转学是因为打架,把人家打进了医院,你们知道他打了谁吗?”
    他看一圈大家,吊足了胃口才继续道:“打了他弟弟,同父异母的那种,他爸和别人生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弟是他爸爸亲生的,他反倒不是。”
    陶宇浩:“他家好像有点乱……”
    邓君瑶也道:“是啊,真乱,他爸妈为什么还没离婚?”
    秦绪:“当然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他家太有钱了。”
    若朴奇怪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家和时俨家是亲戚?”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质疑了,秦绪很不高兴:“不是,但我家有人认识他家的人,而且我有朋友在华才读书,他和时俨很熟。”
    若朴不觉得时俨会和秦绪的朋友谈论自己的家事,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
    时俨不在,若朴便恢复了顺其自然的作息,清醒时便听课,抗不住噪音的疲劳攻击时便睡觉。
    中午的放学铃响了后,同学们都离开了教室,只有若朴趴在桌上没动。
    自从生病后,他经常这样,同学们已经习惯了,都不会去打扰他。
    但今天有人走到了他身边,那人站了好几秒仍然没走开,若朴睁开眼睛,然后被吓一跳,宋铭清正在低头看他。
    宋铭清笑道:“一起去吃饭吗?”
    “……走吧。”若朴起身。
    这是他第一次和宋铭清单独一起吃饭。
    同班一年半多了,但他和宋铭清并不熟,主要是宋铭清全心全意扑在学习上,对周围的人和事没有兴趣。
    难道是因为上周他拉了宋铭清一把,对方觉得他是个值得相交的好人?
    若朴看向宋铭清:“你后来去医院了吗,没事吧?”
    “去了,医生说没事。”宋铭清道,“说到医院,我在那里碰到了一件怪事。”
    若朴:“什么怪事?”
    宋铭清:“有个病人嘴里长了尖牙——就是像野兽那样的獠牙,他来医院就医,然后被一些穿制服的人带走了。”
    若朴立刻便想,那人是变异了,用时豫的话来说,兽化属于异化,他应该是被时豫所在的那个部门的人带走了。
    到了食堂后,两人去打了饭菜,然后坐下继续聊。
    宋铭清:“我觉得那个人很奇怪,后来我就去网上查了这方面的事,发现网上有很多这方面的消息。”
    若朴看向他:“哦?哪里有?”
    宋铭清拿出一个型号有点老旧的智能机,打开一个网站给若朴看。
    网站名称叫山海庄,首页分成了很多个区,最上头的是新闻区,点进去可以看到许多奇怪的新闻:
    有人打架时,徒手把对方的手臂拧下来了;
    有人身上长出了长毛,变成了“猴子”;
    有棵树学会了走路,老给自己挪地方;
    有头牛,它的牛角像弯刀一样锋利;
    ……
    宋铭清推了推眼镜:“这个世界好像正在变得奇怪。”
    若朴看了看他,问:“你觉得这些事是真的?”
    宋铭清:“看起来很像真的。”
    “啧。”旁边桌上有人啧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觉得很搞笑。
    若朴抬头望去,是秦绪,这人非常难相处,不但心高气傲,还睚眦必报。
    上午秦绪讲八卦时,若朴“质疑”了他,这会儿,他便要来找回场子。
    秦绪嘲讽地道:“瞎编的都市传说都有人信,有些人啊,只会读死书,把脑子给读傻了。”
    若朴:“是你太狭隘了,没有敬畏心,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宋铭清也看向秦绪:“你一个从来没考赢过我的人,说我读死书,那你岂不是连读死书都不会?你不是把脑子读傻了,你是本来就傻。”
    “……”大家都有点傻。
    宋铭清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他以前从不和人发生争执的,大家多少都知道他的心理:他很珍惜能在这里读书的机会,不愿意惹事。
    秦绪涨红了脸,被若朴下面子也就算了,居然连宋铭清这种一贯没有存在感的人也爬到了他头上,怒火一激,他猛地站了起来。
    若朴皱眉,也站了起来。
    宋铭清摘下眼镜放到桌上,然后也站了起来,他平时非常老实低调,此时气势突然变得强盛,惊得认识他的同学掉了一地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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