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把她带回来,指不定就睡在她旁边。
盛明窈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甩开被子,翻身下床。
占据极大空间的双人床,正好成了隔开她跟沈时洲的分界线。
“不跟你吵了,”盛明窈单薄的肩胛骨紧贴着墙,低而恼地道,“我要回家!”
其实,她现在还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要做。
昨天闹完那一通,她身上、心里,全都堆着问题和麻烦。
有些东西,要是跟沈时洲扯起来,能扯一天一夜。
但是。
盛明窈承认自己的心理素质很差很差。
她没办法在这个地方梳理清楚一切,然后冷静地跟沈时洲交流。
她必须要回家,独自放空很长一段时间,找最亲密的人做树洞帮她,才能消化掉昨天巨大的信息量。
谁让盛明窈暂时还无法接受,她以前不但跟沈时洲谈过,还为了秦现把他渣了的事实。
更不能深想,为什么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唯一的反应就是蹭着沈时洲,向他求助。对他的亲密,还表现得……
那么……
不太好描述……
她明明连异性的手都没牵过!
失忆后,记忆中的初吻,也是那天在休息室里被沈时洲夺走的。
昨晚男人的行为,却是在赤`裸`裸地告诉她——
她之前认为的那些严重越界的举动。
其实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沈时洲没亲两下就把她亲晕了,要么是他跟别的女人练吻技练过八百回,要么就是……他很熟悉她。
不不不等等等你在想什么!
这是你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清纯花季少女该想的东西吗!
盛明窈伸手捂住额前碎发,手腕顺势挡了颊上红晕,免得被不远处的男人发现,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该想的。
沈时洲将盛明窈装鸵鸟的行径都看在眼底,却并没有让她缓一缓的打算。
慌吗?那就继续慌着。
心底睚眦必报的劣根性,一览无余。
沈时洲吐出声冷笑:“穿成这样出去,你是打算直接去警局报案?”
“……”
盛明窈:!
她低头看了眼松松垮垮的衣服,连忙摁住身前布料避免走光,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抚平裙摆的褶皱。
平复心情后,本来是想呛回去:不要你管!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沈时洲的话虽然难听刺耳,但确实无法反驳。
她大清晨衣衫不整,一个人孤零零地逃开沈太子爷家。
估计不出一个小时,传闻就会编得满天飞。
上次看见的那十八禁搞黄色小短文,这群无良媒体,为了博眼球,能一口气编上十篇。
先是她主动献身沈太子爷,谁知道男人都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狗东西,拔x无情把她赶出家门。
再是盛明窈疑似前往警局报案被**,有权有势的男人就能在皇`城脚下肆意妄为了?
最终,华丽丽地从娱乐版登上社会版头条。
然后她就彻彻底底社会性死亡了。
盛明窈不得不选择暂时妥协。
但她仍然磨磨蹭蹭,还想提个矫情的要求——
她要去别的浴室,绝对不去沈时洲刚刚用过!
刚准备说,余光便对上男人垂眸看她的暗沉视线。
盛明窈才意识到,自己用手也没挡住多少……
空气里,有尴尬的因子接连炸开。
她飞快进了浴室,反锁上门。
连锁两次之后,盛明窈听见沈时洲念了句她的名字。
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
生怕这男人破门而入,对她图谋不轨。
细细听,原来沈时洲不是在喊她,是在跟何珈说,为她准备换洗衣服,一个小时内送过来。
她现在这身的上衣,昨晚已经被男人粗`暴的动作把扣子扯掉了,不能再穿。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为了维持住仅有的面子,盛明窈还是没有拒绝沈时洲的好意。
她敲了下门,提醒着门外的男人,脆声道:“手机给我一下。我来跟何珈姐说。”
沈时洲已经挂断了通话,闻言,稍微一顿。
然后才缓慢地陈述:“我说了你内衣的尺寸,不用再啰嗦一遍。”
也不会像上次一样买错了尺码。
“……”
“……”
“我……”
她及时打住了那句“你怎么会知道”,免得又引出什么古怪的话题。
盛明窈此时此刻,十分怀疑——沈时洲是故意的吗?
脾气没地方发泄,就拐弯抹角说这些,想看她尴尬吗???
她脸皮很薄的,哪儿找得到话呛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哪儿做错的盛小漂亮,形势所迫,这辈子第一次哄人
不可能还有人凶她吧!???
是的!沈时洲你看什么!我就是在明示你!
☆、28(修)
盛明窈咬了下指尖, 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什么都没听到,转身走进了浴室里面。
里面有个很大很空的浴池。
她再三确认沈时洲没用过, 才敢坐进去。
洗完后, 换上了何珈专门送过来的裙子。
盛明窈才发现,不知道是这男人故意,还是何珈会错了意。
竟然选了件很深的低胸吊带。
她以前也不是没穿过这种衣服。
比这更暴`露的, 都有不少。
这件上衣性感中又带着点小清纯,几乎是她见过的同类型上衣中,最好看的一款了。
但是, 怪她敏感, 下意识觉得,这个时候穿成这样, 好像不大合适……
她隔着门, 问:“何珈没有拿外套过来吗?”
得到的答案跟她猜的一样:没有。
好吧, 情有可原。
何珈再怎么胡思乱想, 也绝对想不到——
沈时洲这个见色起意的男人, 竟然不要脸地在车上就解了她衣服。
她那件风衣, 现在估计还落在后车座上。
看沈时洲的反应,好像已经忘了这件事, 也没提过要拿回来。
盛明窈只能退而求次:“你有没有没穿过的外套?”
她听见沈时洲说了句“麻烦”。
是在说她。
但随即, 男人脚步声渐远。
显然是去照做了。
等了很长时间,沈时洲才回来,从浴室门拉开的缝隙里, 递来了外套。
盛明窈在此期间,等得很无聊,已经想过了他会拿什么款式, 无非是深驼,深灰浅灰,以及最经典的黑白。
也是他一贯的穿衣风格,简洁利落。
此刻,却没想到,男人手上拿着的是件浅草色的小披肩。
披上之后,盛明窈才从镜子里看到了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