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的样子……似乎总是在微笑,看不出真正情绪的,礼貌得t的微笑,迎接他的时候是微笑,送走他的时候也是微笑,吃饭的时候在微笑,陪他应酬的时候更是微笑不断,唯一不笑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床上,她会微微皱眉露出些许为难的样子,然后在他停下后,重新微笑起来说晚安。
她从没对他有过那样显色于外的表现,只除了离开的那天……
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曾了解过她。
然后她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微微皱起,她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样子,然后冷y的点了点下颌算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那这样吧浩然,画我这次带走。”以后有需要再说,但她这句话没说出口,怕那只胡搅蛮缠的听了就跳起来,于是浩然略带无奈的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恐怕他很难再借这副画来展出了……这两个男人的杀气他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然后阮亦薇转过头瞪住了聂逸风,“愣着干嘛,帮我把画搬走啊!”小声的话语,听来像极了娇嗔。
“哎好嘞~”聂逸风笑眯眯的站起来,精神抖擞的伸手就把她这幅画拿在了手上。
“阮阮,我本来是想下来给你买副画的,原来你跟画家是朋友啊~”他小声念叨着跟在她身边走了出去,“阮阮,你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就当是赔罪了嘛~你就让我给你买东西好不好呀~好不好嘛~”
“你话太多了。”她略带嫌弃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被留在原地的柏逸尘依然坐在那里,安静的像一尊雕塑,然后江浩然小心的侧头看了他一眼,嗯……感觉有点可怜?咿~他看起来整个都~没戏啊~~
江浩然略带尴尬的沉默了两秒然后温和的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打了个招呼提步而出。
唉……不过这样看来,他也没什么可嘲笑别人的,画家微微自嘲的挑了挑唇,他自己看起来同样也是~没戏呢。
这天晚上,她还是拗不过,跟着聂逸风去看了舞台剧,演员动情的演出让她忍不住眼眶湿润了,聂逸风顺势就把她搂在了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她推了一下,没有推开,顿了顿,便没再挣扎,就靠在那肩头蹭掉了几颗眼泪。
她并不知道,这一幕已被别人尽数看到,暗色的观众席走道上,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然后转身走向了出口。
阿阮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妙,这是个陌生又熟悉的屋子,陌生是因为这并不是她那个小巧温馨的出租屋,而熟悉则是因为……太像了,这间屋子与她曾经住过将近两年的屋子实在太像了,一模一样的花色和布局,连衣柜的款式都一样,但又是绝对不同的,她看得出,这是一个崭新布置出的屋子。
一个刻意布置出来的,与之前的卧房一模一样的屋子。
连身上穿的睡衣,都和她之前的某套睡衣一模一样。
这让她立刻意识到到底是谁将她带到了这里,不安已经自心底一点点泛起,甩开被子站起来,一把拉开了遮光的窗帘,陌生的清晨中的窗外景色映入眼帘,这表明她的确不是在那曾经住过的地方,窗户有着精美的雕花护栏,护栏上了锁从里面完全无法打开,她四顾了一下屋内环境,除了些必要设施和用品之外,再无其他物品摆放,理所当然,手机也好、随身物品也罢,什么都没有留下。
但她却看到了装饰架上放着些熟悉的小摆件,那些是真的旧物,是曾经她亲手摆在卧房内的饰物,连曾经跌落的缺角都还在。
不安的感触愈发明显,她走到了门前转了转门把手,果不其然,房门已被反锁,她的指尖颤抖了起来,虽然一直都很y气的说不怕他来报复,但真的被这样抓来了,她发现自己还是那样的害怕。
这屋子处处摆放出刻意的熟悉样子,但所有的细节都透漏着陌生,被困在这样的屋子里,她只觉得手脚冰凉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抱住肩,睡衣让她格外没有安全感,下意识的来到了衣柜前,她伸手拉开了柜门,然后看到了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面前的衣物们……
红色的,热情似火的吊带长裙挂在衣柜里,旁边是一套封在袋子中的粉白色内衣和同色系吊带袜,衣柜里放着一个透明的首饰盒,里面的饰品和化妆品是那样眼熟,而首饰盒旁边,放着一双崭新的鞋……
她猛的后退了一步,瞬间唇色尽失,他、他都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些衣服这些东西,怎么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害怕了,猛地后退了好几步,像见了鬼似的盯着那一袭火红的衣裙,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室内,她颤抖的咬住了下唇,明明是明亮温暖的室内,但却如同置于寒风荒岭。
然后在这时,房门响了一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和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相继传来。
男人推门而入。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她根本忍不住便后退了两步,握紧的双手瑟瑟发抖,她颤抖的声音带着惊惶响起。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逆光站在门口,轮廓锐利的脸颊一如往常的看不出神色,他手上似乎托着个托盘,他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朝里走了一步,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他走到了餐桌旁,将手中托盘放下:“我带了早餐过来,吃一点吧,厨师说这些是你爱吃的,虽然我不确定是否正确。”他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她,“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眼神掠过她看到了被打开的衣柜,火焰般的裙子是那衣柜中唯一的衣服,他没说什么,只是又平淡的收回了目光,“边吃边谈,可以吗?”他拉开了一侧座椅,望着她,示意她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