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齐泽明显因为膝盖的伤有些跟不上了,念瑶才有些不落忍,她想想心中还有疑问,这才停了下来。
“你今天去厅堂做什么?”
“找锁。”
齐泽说完从怀里拿出那个丢失了许久的鎏金玲珑锁,金闪闪小巧的玲珑锁在齐泽的手心上躺着,有些衔接的地方还因着发潮的缘故褪了色。
“从厅堂窗台底下的积雪里扒出来的,我原不想辩解,欲加之罪罢了,就算刚才拿出来也会被说成是害怕被责罚才交出来的。”齐泽一字一字认真给念瑶解释着。
他是不想辩解,可却很想叫念瑶知道。
念瑶听完,也不得不赞同他的话,的确,就算没这事儿,也必定寻旁的来责罚齐泽。
可想想方才齐泽竟然说自己笨,念瑶伸手将那玲珑锁拿了过来,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齐泽这次没有追过来,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念瑶走远。
念瑶方才从他手心拿玲珑锁时,指尖轻触到了掌心,即使只有短短一瞬间,可温柔细腻的触感却好似在他心里生了根。
齐泽想起那日念瑶的提议,看看她走的决绝的身影,若有所思离开了。
*
是夜。
念瑶今儿来回颠簸又加上下午的事儿,墨玉侍候着她早早歇息下,便也自行去睡觉了。
待墨玉吹灭了蜡烛推门刚走出院子,念瑶的窗口便响起轻微的敲击声。
声音扣三下停一下,很有规律。动静也不大,正好叫屋内的人听见也不至于惊动旁人。
念瑶原本都要睡着了,可敲击声又给她吵清醒起来,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念瑶缩着脖子将蜡烛点亮,缓缓移动到了窗口。
窗外月色皎洁,能明显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
“谁?”念瑶声音有些发颤,在家中墨玉就守在自己侧面的屋子里,可这里墨玉只能去睡三伯家的下人房,跟她有些距离。
良久,一声低沉的声音想起。
“齐泽。”
念瑶一顿,心里刚松了口气,却又想起梦中齐泽骑在马上射杀敌人的场景,一颗心再度提了起来。
莫不是白天自己给他脸色看,晚上要来手刃自己出气吧。
可要刃也先刃三伯,怎么直接跳过到自己这里来了。
念瑶心里慌得直打鼓,便只隔着窗户跟他说话,“何,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齐泽:我没事,我耐打。
念瑶:……来了来了他来了,大魏铁人齐泽带着他的不锈钢身体向我们迎面走来了。请大家先鼓掌再观看齐泽选手的胸口碎大石,没入场的请有序排队买票
第7章 胫衣
两个人间只隔了一层窗户纸,身影清晰可见。
齐泽许久没有回话,挺拔的身姿雕像般未曾动过一下,念瑶拖着烛台的手微微发颤,生怕下一刻梦里那个狠厉的晋王就会破窗而入扭断自己的脖子。
再想想白天一时恼火,直接甩脸色走人的场景,念瑶此刻心里已经生出悔意来。
这几天来,齐泽沉默的性子给了念瑶错觉,叫她几乎忘了这个人是有多么危险,如今齐泽不过是受困在此地,她怎么会觉得齐泽是个普通人呢。
四周静谧,昏黄的烛火摇曳偶尔发出‘滋啦’的声响,念瑶手心已出了汗。
窗外一直没有动静,念瑶已经想好了,若是他当真要破窗进来,自己反抗指定是没希望的,不如先老实巴交认个不对……
等念瑶左思右想焦虑了好一阵儿之后,再回过头去看窗外,原本伫立着的人影早就没了踪迹。
“……齐泽?”念瑶试探着喊道。
除了偶有山雀啼叫,再无半点动静。
她紧攥着烛台的手仍旧没有松懈,另一只手刚准备去推窗户看个究竟,才打开一个缝隙,她便又慌忙将窗户关好。
的确没有人。
难道自己再做梦不成?
念瑶稀里糊涂的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胳膊,随之而来的痛感没有丝毫做梦的感觉。她吹熄了蜡烛躺回了床上,带着困惑想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日清晨,念瑶起来许久后仍止不住的打哈欠。
“姑娘可是昨夜又做噩梦了?”墨玉替念瑶梳着发髻,担忧问道。
念瑶托着脸颊有些没精神,懒懒道,“这几日都不曾做了。”
自打来这儿见过齐泽之后,纠缠了她数日的梦境便没再出现过,这是几天来唯一一次没睡好。
“对了,前些天叫你做的胫衣可缝好了?”
那日齐泽膝盖跪坏后,念瑶一时间又寻不到药膏,寒冬腊月的她便想到了胫衣,胫衣是由棉花填充戴在膝盖上的,多少也能帮齐泽御寒。
昨日自己不过是有些不高兴,晚上齐泽便寻了来,叫她一夜没睡好,果真是个记仇的。
墨玉点点头,去把缝好的胫衣拿了来,“怪奴婢考虑不周,来前没准备妥帖,叫姑娘受冻了。”
她本以为念瑶是要自己戴的,可念瑶拿着胫衣看了一会儿,又重新递给了墨玉。
“你去把这个给齐泽送去。”
叫墨玉亲自去,齐泽就知道是她送的了,念瑶心里默默道。
“给他?”
墨玉有些不可置信,在府里她家姑娘除了老爷跟大公子,再没替旁的人思虑这样周全过,这齐泽凭什么比旁的人特殊,只见过两次就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