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搂住婷婷娇躯,怜爱的道:“婷婷已经很好很好了!今次的事情极难处理,非你我所能控制,你切勿自责,切勿烦恼!”
婷婷伏在白起暖热的怀抱里,轻轻颔颐,眼角眉梢却愁云凄迷,心底怅惘无已。
张禄进宫复命,把白起之言如实禀告嬴稷,但于婷婷请求一事未提只字。
嬴稷大为气恼,道:“白起这是在讥嘲寡人不懂兵法啊!哼,寡人不懂兵法,大秦也不是只有他白起懂兵法!”随即命信使飞马赴上党传旨,调王龁至邯郸任秦军主帅,王陵降为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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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赵胜在门客毛遂和齐使苏代的帮助下,终于求得楚王熊元施援。熊元令春申君黄歇率领十五万楚军赴赵。
黄歇让副将们带兵北上,自己则与赵胜、苏代一道骑快马来到魏国都城大梁,这三人加上信陵君魏无忌,四位华夏最有名的贤士一齐游说魏圉。
若仅是口舌之争,魏圉倒也不怵这四人,但眼下齐国、楚国两个大国皆与赵国联合,又有使臣专程进见魏圉,倘使魏圉依旧拒绝援赵,便也是驳了齐国和楚国的面子,那么魏国未来将很难在诸侯之间立足,于是魏圉下旨,令上将晋鄙率十万魏军救应邯郸。
然而魏圉毕竟畏惧秦国、又憎恶赵国,岂肯真心实意的援赵?
大军启行前,魏圉单独召见晋鄙,道:“兵符分左右两半,将帅持左半,国君持右半,国君予将帅右半兵符,左右相合,将帅方可发兵。现今晋卿家持有左半兵符,寡人则自留右半。晋卿家带军队走到边境的邺城就停驻,莫再前进,只作壁上观。赵人、楚人若来催,你便推说你未得圣旨,不能出击。届时赵人、楚人定然又会来催促寡人,寡人就装病回避,拖延日月。如此这般,我们面上不算失信于诸侯,因我们确实派遣了援军,只是指令下达迟缓,故才没能尽早与秦贼相战,诸侯不可指责我们不义,而我们也能避免开罪秦国。”
晋鄙拜道:“大王妙计!微臣遵旨!”
十万魏军抵达邺城后,晋鄙果真按照魏圉的秘计行事,全军屯驻城内,闭门不出。
这可急坏了赵国君臣!平原君赵胜派使者到邺城询问,晋鄙答复:“御旨未至,兵符未全,兵马不可动”。赵胜再派使者去大梁请魏圉颁旨。
而魏圉果然也依计装病,大小政务一概不理。
信陵君魏无忌猜着魏圉的心机,多番求见,但魏圉连他这个胞弟也不予接见。
魏无忌又怒又急,恨不得自个儿带领魏军援赵。然魏国律法严明,国家军队唯有魏圉本人能调动,魏无忌声望虽高,手上却没魏圉授与的兵符,无法号令魏军一兵一卒。
魏无忌只好集结麾下青壮门客,并在民间招募有抗秦志愿的勇士,一个月里,共凑了四千人,组成一支义军,准备奔赴邯郸与秦军搏杀。
临出发前,魏无忌想起府中的老门客侯嬴,特地去请他,说道:“侯先生足智多谋,请随我一同入赵,辅佐我应敌。”
侯嬴弓着背剧咳了两声,道:“老朽年迈,病骨支离,无力远行。况且主公此去邯郸,是要以数千未经行伍训练的莽夫迎战赳赳秦军,无异于‘以肉投馁虎’,什么计谋也不中用。”
魏无忌闻言脸红,拢眉嗟叹道:“唉,我也知义军力弱,此战凶多吉少,侯先生又为何非要说破实情来刺我!”
侯嬴含笑看着魏无忌,问道:“既然主公知晓前途凶险,就该另辟蹊径。”
魏无忌脱口而出:“这等情势下,我哪里还能找到其他蹊……”话未说尽,他突然双目闪亮的凝注侯嬴,神色激动的问道:“侯先生,莫非你有办法?”
侯嬴又剧烈的咳嗽,却用力点了点头。
魏无忌赶紧弯腰拜下,差点跪倒,高声道:“诚请先生赐教!”
侯嬴搀住魏无忌道:“主公不可行此大礼,老朽承受不起!”他让四周的侍女、仆役退远,然后低声说道:“主公,您多年前曾帮大王的宠妃如姬报过杀父之仇,这份恩情,如姬尚未报答。主公今日便进宫请见如姬,求她相助,她感念旧恩,多半不会拒却。”
魏无忌摇头道:“这没用的,我早先已拜托龙阳君进谏了,王兄根本不听啊。”
侯嬴道:“老朽并不指望大王纳谏。但老朽听闻,大王为保兵符不失,近日都把兵符放在他寝卧的床褥之下,是也不是?”
魏无忌道:“确有此事。”
侯嬴笑道:“那就对了。老朽的主意是,主公请如姬相助,窃取兵符。如姬深得大王宠爱,大王对她绝无防备,由她出手,定能成功。主公得了兵符,就能调动晋鄙的军队,那可是十万训练有素的魏武卒啊,比起主公临时集结的义军,强悍百倍不止!”
“这……不太好吧。”魏无忌面露难色,“窃取兵符、假传圣旨,乃是死罪,我为了大魏国祚、为了天下大义,冒死犯禁,倒也无妨,但我怎可连累如姬?王兄虽然好色,但绝非深情之人,他一旦获晓如姬偷窃兵符,绝不会轻饶,那我岂非是断送了如姬的一生?我当年帮助如姬,全是出于正义,本不图她回报,现怎能以此迫使她为我犯险?”
侯嬴拱手道:“主公,大局为重啊!眼下您要援赵,就只这一个法子,您不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