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生用手肘撞了撞何谦,“队长还没发声,你这就开封,不太好吧。”
闻言,何谦停下手上的动作,战战兢兢地侧头去看肖楚言的脸色。
可能因为临近年关,周边不安分起来,不是入室盗窃,就是因为追债不成功故意伤人。
他们忙得晕头转向,连续熬了几天的夜,总是和咖啡作伴。
何谦是尝过易初语手艺的人,点心做得很好吃,饥饿了几个星期,美食在眼前能不激动吗?
肖楚言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微微颔首示意,允许他可以继续拆封。
得到应允的何谦眉开眼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了。
咬一口,伴着咖啡,何谦舒爽地咂咂嘴。
肖楚言没眼看这种毫无形象的下属,招着手,让易初语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手上的卷宗放到一边。
“在这坐坐?”
易初语:“我等下回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何谦吃完一块雪花酥,含糊地说着:“嫂子,不急,你可以在这转转,不过附近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喝的,而忘记给嫂子也倒上一杯。
俗话说,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人家还是嫂子。
何谦屁颠屁颠地去给易初语冲了一杯咖啡。
易初语接过何谦给她的咖啡,小嘬一口。
平时也会接触咖啡,但是她不太能接受太苦的咖啡,买的都是偏甜。
这杯咖啡和她平时喝的不太一样,口中的苦涩一下化开,涩得她不自觉地轻吐了下舌头。
肖楚言没吃东西,长腿交叠,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喜欢就不喝。”
别人好心好意给她冲咖啡,再怎么苦,也要死撑下去,不能浪费。
易初语摇头,“没事,还挺好喝的,就是味道有点浓。”
他们熬夜份子,适合喝这些浓咖啡,不然的话容易打瞌睡,一下子忘记人家女孩子不适合浓咖啡。
何谦略带抱歉地说道:“嫂子不喜欢的话,我帮你倒杯水?”
来这里的初衷只是想要给他们送午后点心,缓解紧绷的心情,如果麻烦他们的话,易初语会觉得愧疚。
她连忙摆手,又喝了一大口以示自己喝得下。
“不用了,这个就好了。”
肖楚言一手插进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搁在手心,给易初语:“吃颗糖。”
身旁的两个男人眼睛瞪得老大,简直要满地找眼珠了。
肖楚言刚调来这边时,徐秋生在一次的案件调查中看过肖楚言剥糖吃,之后似乎没再看见他摸出糖。
本来他是有机会坐上队长宝座的,奈何空降了一个肖楚言。
刚开始他对肖楚言的印象不好,还以此嘲讽称他为肖白兔,甚至还猜测他是不是个装腔作势的娘炮。
只不过后来,大家有目共睹,肖队长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他心服口服。
自此,徐秋生便以为肖楚言那次只是刚好口袋里有颗糖,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何谦傻了眼,雷厉风行的队长口袋里常年放着一颗糖,当着他这个单身狗的面,发糖。
他酸溜溜的,跟吃了柠檬一样。
头一次看见队长的贴心时刻,少见地流露出温柔的神情。
何谦脑袋好像被门夹了,吃了熊心豹子胆,说出自己内心的渴望:“队长,也给我一颗?”
他顿时,也觉得咖啡有点苦。
肖楚言缩回手,抵在膝盖上,没有要给他糖的意思,淡漠说着:“只剩一颗。”
易初语脸热热的,摊开手心,给何谦,“我不吃,这给你吧。”
给何谦十个狗胆,他也不敢做出逾矩的事情,吃队长给嫂子的糖,简直是天大的不要脸,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何谦瞥过队长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猛地摇头,“不用了,嫂子,我就开个玩笑。”
灰溜溜地喝一口苦涩的咖啡。
肖楚言没搭理何谦,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暂时饶他一马,转而对易初语说:“吃吧,咖啡别喝了。”
易初语皱着一张脸,剥开糖含在嘴里,“可是会浪费。”
肖楚言的动作行云流水,表情自然无比,像是做一件极其顺畅的事情,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轻舔着嘴唇,“我喝。”
腼腆的易初语哪曾想,肖楚言会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动作,脸瞬间蹿红,半阖着眼睛低垂着头。
避开何谦炽热又错愕的视线。
她本就少出门,少与人交流,公然秀恩爱,她一个没什么恋爱经历的女人羞得抬不起头。
心里腹诽着,肖楚言怎么能这样。
全程不敢去看好像隐形了的何谦和徐秋生的脸色,匆匆地说一句“我先回去了,拜拜。”
马上逃离了尴尬现场。
在所有人的心里,包括易初语,肖楚言都是一个不苟言笑,严厉冷淡的硬汉。
这个认知根深蒂固,却在今天让人大跌眼镜。
易初语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仰起头就能看见飘荡的云朵。
逐渐展露出笑颜,犹如枯藤老树嫩芽上梢。
她试着接受无法改变的过去,尝试开启新的篇章,与曾经的旧——l?k独家整理——人携手。
肖楚言将案子一件一件地解决,只是有关陈大伟的那件案子,还没能成功解决。
时间拖着他们前行。
很快就要迎来春节。
易初语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在除夕的前几天就买好了高铁票,而肖楚言因为工作的原因,假期从除夕当天开始,放七天。
又要面临分离,肖楚言这次并没有像前两次表露出不安的情绪。
不过,也许是易初语没看出来队长的不舍。
毕竟队长最擅长隐忍,除非是真的忍不住,否则,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临回家的前几天,易初语收拾好,将需要的衣服和护肤品放进行李箱。
肖楚言抽出时间送她去高铁站。
北风呼呼,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瑟缩着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
车厢紧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易初语做了个走的动作,“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嗯。”肖楚言应一声。
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大腿上。
就这样?
易初语解开安全带,拉上门把手,被肖楚言隔着外套的帽子一把扣住脖颈,脸被迫转了个方向。
自从话说开之后,易初语的心事慢慢解开,肖楚言变得开始翻旧账。
以往由于她失忆的缘故,队长闭口不言从前。
可最近,偶尔会翻出来。
肖楚言一手抵着方向盘,挑起一侧的眉毛,姿态慵懒,深黑的眼珠像一撮灼热的火苗。
擒住她的力道不大不小,不慌不急地说:“你还记得你欠我什么吗?”
脑瓜子转速跟不上队长的易初语,想了想,也没忆起自己到底欠了队长什么贵重物品。
他的目光暗含着暧昧因素,一下就点燃了她脑中的那根神经,连接了过去。
易初语缩缩脖子,装不知道,“什么?”
肖楚言没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整个人固定在驾驶座椅上,而易初语是自由的,没有安全带的束缚。
被他轻轻一带,脸就靠近他的脸。
亲昵的距离,易初语能看清楚肖楚言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毛孔,以及他眼中的某种情愫。
那种缱绻的旖旎,她在十八岁的肖楚言眼里才见过。
他缓缓地开口:“记忆力倒是挺差的。”
易初语继续装傻充愣:“还好。”
车厢内的温度好似随着他们的对话在逐渐升高,灼烧着易初语裸.露在外的皮肤。
肖楚言伸出一根食指轻点她的唇,“68次。”
第48章 持续心动
易初语怎么可能忘记那件事, 那是他们高中时期在一起的约定。
肖楚言想要考刑警学院,除了高考成绩要比常人更高之外,体能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测试。
她帮助肖楚言进行体能测试, 在他训练的时候充当一个计时员, 给他记下每一次的进步。
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跳进肖楚言的坑里。
竟然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肖楚言进步一次,易初语就欠他一个吻。
天真的她, 觉得就算是肖楚言进步,也应该不会有多少次,那时候距离高考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