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比赛结束,一群人被困在体育馆,不得离去。
易初语是化学课代表,他们班进行篮球赛的时候,化学老师让她去办公室登分。
登完分回到班级里,寥寥几人在埋头看书,大部分人的书包和桌上的书本都没有收拾,应该是被困在体育馆回不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肖楚言整洁的书桌上,二话没说,拿起雨伞往外走。
暴雨来得太激烈,豆大的雨滴滴落在水泥地上,草坪里,浇灌着万物。
比赛惊险,最后险胜,肖楚言和队友击掌庆祝。
只是这突然的雨水浇灭了他们胜利的喜悦,站在体育馆门口,看着雨雾蒙蒙的世界。
风吹树摇,原本热闹的校园此刻空无一人。
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画面中,肖楚言抱着篮球的手一顿。
眼睛牢牢地锁定在那个人身上。
她不管周遭的环境,破开阻碍她前行的雨水,为他而来。
直至易初语站在他的面前,肖楚言才回过神,看着她的嫣然笑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永远守护这个女孩。
他,肖楚言从不食言,这是他给自己的承诺。
水珠浸湿她的校服,落下点点的印迹,可她丝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朝他笑。
“恭喜你呀,化学考试又满分。”易初语说完,又问:“怎么样,赢了吗?”
肖楚言替她抹去刘海上的水珠,说:“赢了。”
“恭喜呀,双喜临门。”易初语鼓着掌,“不过有点可惜,没能给你加油。”
她的声音很甜,周围都是人群,嘈杂的聊天声一声比一声高,他却只听到了眼前的女孩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2011年,智能手机还不是很普及,不是全班的人都有智能手机。
在写完作业的午后课间,易初语时常拿着mp3偷偷听歌。
梨市一中有规定,允许高三学生午休时间不回宿舍休息,留在教学楼自习。
易初语不是天赋型选手,只能靠后天努力,勤能补拙,每天午休时间就留在教室内自习。
做完一套物理试卷的大题,易初语脱力地趴在桌子上,脑细胞全死光了,脑浆也是糊的。
周遭安静如斯,易初语戴着耳机听歌。
是她最喜欢的歌,一首听了好像就恋爱的歌曲。
肖楚言从厕所回来,只见偌大的教室里只有易初语一个人,她双手趴在书桌上,巴掌大的小脸被堆成小山丘的书挡住,只露出个头顶。
微风吹得她的发丝扬起。
肖楚言没客气,直接坐在易初语同桌的位置上,侧向易初语这边,岔开腿坐着,一手撑着脑袋。
“听什么歌呢?”
易初语余光中瞥见熟悉的身影,从小臂中抬起头,摘下右边的耳机,说:“你要听吗?这首歌很好听,听了好像恋爱了一样。”
肖楚言像是觉得她的话很好笑,微微一滞表情,挑着一侧的眉毛,黑黝黝的眼珠子映着戏谑的意味。
“难道不是因为你本来就有个男朋友的原因吗?”
易初语撅撅嘴,没接他的话,甩甩手上的耳机,“要听吗?”
他坐在易初语的右手边,撑着侧脸的手伸过去,由于被阻隔的视线,看不到易初语的左耳。
凭借感觉摸上了她的左耳,小小软软的耳垂,顺着向上,捻住耳机,取下来。
没猜透肖楚言的想法,易初语呆滞地举着右耳的耳机,目视前方,眨了眨眼睛。
眼前是他强劲有力的手臂,小臂线条流畅,青筋隐隐浮现。
被他触过的耳垂泛着热,自带丝丝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直到看到肖楚言手上的耳机时,易初语才缓过来。
因为肖楚言坐在她右手边的位置,如果给他戴右边的耳机,这样的话,耳机线明显不够长。
也不怪他伸出手自己取左边的耳机。
只是脸上还微微发烫。
肖楚言镇定自若地将左边的耳机戴上。
正好这首歌听到高潮部分。
肖楚言自顾自地点评:“还行,不过,恋爱的感觉,还差了点。”
易初语不自然地转过头去看他,顺着他的话:“差了什么。”
他转着手上的笔,漫不经心地答道:“自然是接吻。”
易初语瞪着大眼,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有些适应不过来,肖楚言竟然脸色如常地讲这种羞羞的事,还说得头头是道。
易初语瞪他一眼,埋头学习,不打算接他的茬,否则,他又要将她欠他68个吻的事情拿出来大做文章。
肖楚言不正经地坐着,看到易初语认认真真地刷题,也不打算骚扰她。
自己也拿出早上没做完的数学卷子,继续做。
期间,课室里偶尔有两三个同学回来课室拿东西,或者是写作业。
动作静悄悄的。
这似乎成了每一个午休时分,留在教室里自习的学生都会遵守的规则,不打扰其他刻苦学习的同学。
肖楚言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左耳的歌曲还在播放着。
他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掉了左耳的耳机。
肖楚言一转头,一张恬静的睡颜出现在眼前,直直地勾住他的心尖。
易初语双手趴在桌子上,因为右耳戴着耳机,脸偏向他这边。
白色的耳机线虚贴着她白净的脸蛋,一双好看的眼睛紧闭着,那又长又黑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地阖动着。
红润的樱桃小嘴,微微嘟着。
肖楚言看得眼都不眨,三魂丢了七魄,都被这个女孩勾去了。
耳边响起一道坏坏的声音。
肖楚言立马偏头看向窗外的明媚阳光,嘱咐自己不要再盯着人家女孩子的嘴唇看,整个流氓一样。
半晌,他又将视线移回来。
想着,这都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多看两眼怎么了,根本不是流氓行为。
他行使自己的权利,还不准了?
就这样,肖楚言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后,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的女友看,越看越喜欢。
教室里很安静,原本还在的三个人此时都不知道跑去哪里。
八成是拿着书去外面背书。
肖楚言凑近易初语的脸,被蛊惑了一般。
他是答应过易初语等她成年后,再亲她,只是现在美色在前,向来自制力很好的他竟然想放纵一次?
那就,提前行使自己的特权,也不为过吧。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不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
鬼迷心窍的男人,头一回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抬起头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没人会来。
肖楚言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擒住易初语的红唇,轻轻地相贴。
停留片刻,离开。
像是拥有了日思夜想的玩具的小孩,肖楚言咧开嘴笑。
那是独属十八岁少年才有的笑。
他对着易初语的脸,轻声说道:“易初语,你的初吻没了,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