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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月对于爱情的幻想,始于他们。
    更止于他们。
    她把名字改成聂月之后,去了纹身店。
    在左手无名指上纹了这条黑色小蛇。
    这里永远都不会出现钻石戒指。
    她发誓她永远不会相信爱情。
    永远不要像段海和赵秀珠那样生活。
    所以聂月答应段海她会嫁给晏惊寒。
    她想的是,至少她对爱情没有期待,以后也不可能结婚,随便找一个什么人都无所谓。
    她用她的婚姻来换段优若的自由,换段优若的美好幻想不被打碎。
    可是现在段海出尔反尔。
    “你答应过我的。”聂月说:“段海你不是自诩君子吗?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情,小人都他妈不屑做。”
    段海气极,他几乎在聂月的身上看到了赵秀珠的影子。
    一样的口不择言。
    一样的咄咄逼人。
    段海还没说话,聂月抱着手臂,笑着说:“是不是又想说我和我妈一个样子了?”
    段海无言。
    她说中了。
    聂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你的本质,这不是母女相像,换做任何一个明眼人过来,都会觉得龌//龊,会觉得你的灵魂肮脏不堪。”
    这是最后一枚炸//弹,段海再也忍不住怒火,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打在聂月脸上。
    男人使了狠,气头之上用了十足十的力。
    打得聂月笔直的倒在沙发上。
    “我告诉你!我家的事情我做主!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你他妈要是在我这待不够,就给我滚回赵秀珠那去!”
    “你看看她要不要你!”
    “你看看这个世上有没有人要你!”
    “啪——”
    段海额头一痛。
    他一摸,流血了。
    是聂月。
    她依然保持着摔倒的姿势,咬着牙狠狠将录音笔摔在他的额头上。
    “反天了反天了!!”段海惊慌失措,去桌子上拿纸巾止血:“你居然敢对你爸爸动手!”
    聂月站起身,听到“爸爸”这个词的时候,她笑了一下。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傅其琛提醒她的话。
    傅其琛这个人世故圆滑,看事情总是比她透彻。
    他提醒聂月,段家的事情甚至是海明的事情都要少插手,她是段海的亲女儿没错,可在段海的心里,她只能算是一半血缘。
    段优若那种名正言顺的主儿尚且过得摇摇晃晃,她这“半个女儿”在他的心里更是不足挂齿了。
    对于段海来说,聂月就是个一个外人。
    那时聂月面上点着头,心里不太信。
    现在她明白了。
    以前不相信的“外人”之说,现在终于被她自己的亲爸爸盖了章,定了谳。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
    缓缓走向段海。
    段海被她方才的举动吓到了,开始节节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声音都有点抖了。
    “我告诉你啊,你再敢动手,我报警了。”
    聂月理顺了一下头发,笑得非常美。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今后要是敢动段优若一下,试试看。”
    明明段海是她父亲,可还是被她吓得腿软。
    这样很丢脸。
    所以在她转身之后,段海努力站直了,想找回一些面子。
    “这是我的家事,我还是一家之主!”
    聂月回过头,对上段海的眼睛。
    “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门“咣”的一声关上,段海缓了好一会儿,额头不流血了,看到垃圾桶里沾着血的纸巾仍旧心有余悸。
    身体里沉寂了很多年的对于女人的恐惧感缓缓苏醒。
    他无力的瘫坐在老板椅上,努力顺着自己的呼吸。
    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很多年前,和赵秀珠的点点滴滴。
    “反天了,反天了。”段海努力去够桌子上的电话,按下一串号码。
    “来,来一下,我心脏……有点难受。”
    聂月从地下车库取了车,开出别墅。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这是第几次从段家狼狈逃走了。
    等红灯的时候总觉得前面的灯光看不清。
    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睛。
    摸到一手湿意。
    打了转向,聂月把车停在路边,缓缓点了支烟。
    车窗降下来一点,烟雾随着晚风吹散,她眯眼顺着烟雾飞起的方向,望见天边又圆又大的月亮。
    一支烟尽,她从包里翻出粉饼,看着小镜子里的自己。
    脸有一点点肿起来了,眼睛还有点红,眼下是很明显的黑眼圈。
    聂月忽然很想笑。
    这么一笑,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她把眼泪擦掉,对自己说,真他妈狼狈啊。
    深吸一口气,她忍着疼用粉饼补了妆。
    她还记得他打她的时候,耳朵狠狠轰鸣了一声,空白了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
    她堵住另一边耳朵试了一下,好像好一点了。
    把红肿遮盖住,聂月收起粉饼。
    发动起车子一路开回家。
    晚上没有吃东西,哄段优若睡觉的时候胃就有点疼,本想去找点胃药的,可陶冰进来了,告诉了她录音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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