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恒家的别墅一楼有架空,不过留着一道又缓又长的坡道,黎衍的轮椅可以很轻松地上去,他笑着问:“柯玉呢?”
“和谢哥在厨房里学做甜点呢,他俩都喜欢捣鼓这些。”张有鑫一个没注意,金毛已经扑向黎衍,在他膝盖上蹭了几下后又转向周俏,亲昵地在她脚边打转,摇尾巴。
周俏有些慌,黎衍牵住她的手:“别怕,它是在和你玩呢。”
秋田依旧淡定地趴在边上晒太阳,警惕地监视着新来的客人们。
张有鑫转动轮椅进屋,摇头道:“这两条狗都是公的,秋田绝育了,金毛没有,就喜欢女人,渣男一个。”
许嘉月听到声音迎出门来:“小黎,小周,你们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黎衍和周俏一同和她打招呼:“嘉月姐。”
许嘉月留着及肩发,素颜,穿一身宽松家居服,看身型看不太出,但周俏知道她已经怀孕四个月。
这条求子路也是很漫长,她和谢若恒都已年过四十,此时怀上宝宝,所有人都把她当珍稀动物对待。只有许嘉月自己浑不在意,只在确定怀孕时卧床休养了一阵,现在已经正常上班,很是平常心对待。
几人一同进屋,周俏发现别墅装修并不太新,东西放得也挺乱,显而易见主人并不是吹毛求疵的性格,也没有因为客人要上门而特意搞个大扫除。整个客厅充满了烟火气,厨房里还飘出西点的甜香味。
别墅里装有家用电梯,方便谢若恒上下楼,许嘉月给他们介绍:“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客卫和阿姨房。二楼是我爸妈的房间和护工房,三楼是我和若恒的房间、书房,四楼是若恒爸妈的房间和儿童房,地下室我们做成影音室和健身房,若恒平时会在那里锻炼,一会儿让他带你们去参观。”
她拉着周俏在沙发上坐下,两位男士自带座椅,保姆阿姨给他们端上热茶和果盘,许嘉月笑道:“我爸妈和若恒的爸妈都是偶尔来住,看看我们,平时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不过阿姨和护工师傅一直都在。”
谢若恒受伤十几年,两夫妻已是小有资产,即使他生活能自理,有一位男护工照顾,日常起居也会更轻松、舒适一些。
这时,谢若恒坐着轮椅从厨房里出来了,和工作时惯有的正装打扮不同,他在家穿得很休闲,也是一身运动装,看到黎衍和周俏便笑起来:“小黎,周俏,欢迎欢迎。”
宽敞的客厅里一下子便有了三位坐轮椅的男士,许嘉月一点不客气,和周俏咬耳朵:“你瞧,他们像不像残联开会?”
周俏哭笑不得:“嘉月姐,别这么说。”
许嘉月咯咯咯地笑:“别介意,我开玩笑的,我们家很久没来这么多坐轮椅的小伙伴了,若恒一直很期待,早上还开车出去买回许多菜呢。”
互相打过招呼后,张有鑫伸着脑袋往厨房方向探头探脑,问:“谢哥,柯玉在干吗呀?”
“哦,做饼干。”谢若恒微笑,“我这儿东西很齐全,平时经常会自己做西点,没想到柯玉很喜欢这些,我刚才就教了她一下。”
许嘉月逗张有鑫:“小三金,记挂的话你去厨房看看呗,我们又没拦着你。”
周俏和黎衍都憋着笑,张有鑫不好意思了,嘟囔道:“谁记挂了。”
说归说,几分钟后,他还是悄悄地去了厨房。
“小孩子谈恋爱,真是有意思。”谢若恒笑着摇头,拿起茶杯来喝,许嘉月坐在沙发扶手上,比他高了一截,揽着他的肩说:“羡慕吧?分开一小会儿就惦记,这种滋味咱俩早就没有了,我估计小黎和周俏也没了,都老夫老妻了是吧?”
最后一句话是向着黎衍问的,黎衍一愣,赶紧摇头:“嘉月姐这话你可说错了,我和周俏说说结婚四年多,真正在一起满打满算都没够两年,我们还是蜜月期。”
说着就看了周俏一眼,发现周俏也正在看他,眼睛笑得弯弯的。许嘉月拖长音“噫”了一声:“哎呦,我可真受不了你们,这狗粮我家毛豆和甜豆都要吃不下。”
毛豆就是金毛,甜豆则是秋田。
张有鑫在厨房和柯玉腻歪了好一阵子才出来,一脸的心满意足,许嘉月则说她去午睡一小时。见三个男人开始聊天,周俏便去厨房找柯玉。
饼干已经在烤箱里开烤,桌上摆着一盘烤好的纸杯蛋糕和一盘蛋挞,柯玉倚在流理台边发呆,看到周俏进来,笑了一下。
柯玉穿着灰色毛线开衫和牛仔裤,短发盖过耳朵,打扮得随意休闲,周俏也是一样,因为来见的都是老朋友,穿着也是以舒适为主。
柯玉问:“他们是不是又在吹牛了?”
周俏笑:“就是在聊天,男人嘛,凑一块儿就像联合国开会似的。”
——上到国家大事,下到猪肉菜价,忧国忧民,什么都能聊。
柯玉把装蛋挞的盘子递给周俏:“尝一个,我烤的。”
“谢谢。”周俏拿起一个小蛋挞咬了一口,“唔!好好吃!你好厉害啊,这些我都不会。”
柯玉说:“我做菜没你好,好像就比较喜欢烘焙,我和三金做菜都是一塌糊涂。”
周俏一边吃,一边问:“你最近忙吗?工作室弄得怎么样?”